等素梅灸完针,便要开始刮除腐毒。蓝荆安让碧鸾坐在床尾,负责按住谢维宁的腿脚,自己则坐在床头,将谢维宁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固定住他的肩膀。
素梅手上的医刀已经拿酒浇过,她又放在火上烤了烤,然后深吸一口气,站回床边。她特别叮嘱蓝荆安:“大司命,您之前也见过痉症的人抽搐,力气大的很,一定要按住了。顺便注意下他的头面,若是突显紫绀,赶紧喊我,那是喉头痉窒,必须要立解。”
蓝荆安点点头,沉声对素梅说:“你动手吧。”
素梅不再犹豫,手起刀落,开始小心的刮掉谢维宁身上的腐毒。纵然谢维宁正昏迷着,他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蓝荆安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控在他的肩膀上,才没有让他的上身移动。
中间谢维宁果然喉窒了一次,好在素梅及时替他推拿,并没有发生危险。等素梅将腐毒去除,不仅是素梅,蓝荆安和碧鸾额头上也都是汗。此时冯参和老杜已经端了药末油酒等物回来。素梅混着猪油调了金华散给谢维宁搽伤口,然后细细的包扎起来。
但到喂谢维宁吞服玉真散的时候却又遇到麻烦。此时谢维宁已经牙关紧闭,素梅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把药送到他的嘴里。
蓝荆安当机立断,让老杜取了铜匙,强行撬开谢维宁的嘴,捏住他的下巴,方便素梅喂药。这次素梅虽然能将药送到谢维宁口中,但依旧是流出来的多进去的少。蓝荆安看着焦急,亲自动手,总算把药灌进了谢维宁的喉咙。
等给谢维宁喂完药,蓝荆安感觉两个胳膊都要脱了力。她起身问素梅:“现在针也施了,药也上了c喂了。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素梅摸了摸谢维宁的额头,面上依旧是愁云密布:“痉症是危急重症,玉真散每隔三个时辰就要再喂一次,轻者一服见效,重者两服人也该醒,身上出了热汗即愈。但若是三服之后,人还没醒,那就意味着真气脱了,真气脱了,则则”
“则药石无效。”蓝荆安心里知道这个结果,但却不能说出来。蓝荆安出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碧鸾率先答到:“戌正。”
蓝荆安快速心算了一下,看来生死就在这一晚了。蓝荆安开始布置:“木土,你去给其他人安排饭食。素梅,你先在这里守着,有事就喊人。碧鸾,冯参,你们二人随我到外室去。”
几个人现在都听蓝荆安指挥,各自行动起来。等老杜出去,蓝荆安才坐到了外室的书案上,让冯参守门,碧鸾给她磨墨,自己迅速写下几份书信。
她将冯参招过来,将写好的最后一页纸递给他,压低声音对他说:“今晚他若是活了,我自是无恙。若真有什么不幸,我之前让你记下的话,不是说笑,你一定要照着上面写的去办。”
冯参不想听大司命说出如此丧气的话,但也知道万一今晚谢维宁撑不过,谁也不知到时会发生什么。蓝荆安接着附耳对他吩咐一番,冯参心里难受的紧,却还是认真记下蓝荆安所说的每一句话。之后便带着栾彪的人头和薛威迅速下山,回高都城安排。
蓝荆安算准了,只要谢维宁还有一口气在,木土便不会拿她的人怎样,反而会对她俯首帖耳。所以她必须让冯参即刻离开,办妥了事情,再带人马连夜赶回来。
等冯参走了,蓝荆安又写了封给萧青云私信,然后才将这页信纸和之前写好的几页给了碧鸾,同时向她交代自己的身后事:“这些信上都带着名字,你到时按名给信便是。大哥过来之前,我不敢保证我身死的消息会不会引起乱局,所以你让高都那边一定要秘不发丧,具体办法找蒋语堂和邱少泽商议。”
碧鸾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蓝荆安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悄声说:“其他事情,你和冯参商量着办就行。记着,高都这里,情蛊的事情只有你c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