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岑顺利登机,找到座位刚坐下被什么东西硌到,从座位上起来,伸手往裤后袋一摸,是一颗圆润的黑曜石。一一一一想起来了,她去学校办出差手续的时候,ann送给她的。ann是美术助教,喜欢研究星座,她告诫曾岑她的星座宫里太阳和天王星形成硬相位,不宜远行,即使一定要走出去也许避免在这周里,不然会有祸事发生。
曾岑是不信这个的,ann就送了她一颗黑曜石,说是能避祸。
曾岑看着那黑曜石无奈笑笑,中国有句古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用ann给她测算,她也知道回国本就是一场躲不过的祸。她只希望,她的小月亮平安快乐的长大,所有不好的事都应验在她一个人身上。
昨晚,方峤留宿,小月亮一定要跟他睡。曾岑没有办法,只得让出大床在沙发将就一晚。小小一居室根本没什么隔音效果可言。方峤给儿子打视频电话,小月亮兴奋叫轩哥哥,方峤每年暑假都会带方浩轩来跟他们住一段儿,所以两个孩子感情特别好。
“我好喜欢轩哥哥,因为轩哥哥有爸爸。”听到小月亮这句话,曾岑心咯噔沉了一下。孩子从来没有问过她关于爸爸的事,她以为孩子太小还没这个心思。原来,他只是太纤细敏感。
“如果小月亮喜欢,小月亮也可以把轩哥哥的爸爸当成自己的爸爸。”方峤善意引导。
孩子小脑瓜转不过这句话的弯,歪着脑袋思考。
方峤被小家伙样子逗乐,直接问他:“小月亮喜欢方叔叔吗?”
“喜欢。”
“那方叔叔当小月亮的爸爸高兴吗?”
小家伙小鼻子都皱起来,很苦恼的样子,“那我爸爸怎么办呢?”
方峤怔了一下,在孩子心里,爸爸妈妈永远是理所当然的第一位。
小家伙拉拉方峤袖子,“方叔。”
“嗯?”
“妈妈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带我,让我乖乖留在这儿听你的话。妈妈是去找爸爸吗?”小家伙问得很认真,脸上是期待。
方峤却不知怎么回答。
那晚,曾岑失眠了,她不止一次问自己,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还记得四年前,方峤陪她去医院
“你要做流产?!”方峤当时不可置信望着她,“你为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你现在说要打掉他?”
曾岑坐在医院冰冷长椅上,坚定点头,指甲掐进掌心。
方峤一把握住她的手拉起她,“跟我回去,这个孩子你不要,我养。”
曾岑一直倔强逼回的泪终于掉下来,怎么可能不要,怎么舍得不要。
“我已经决定了,你放手!”
“曾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方峤见她掉眼泪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却不放开她。
曾岑抹干泪,抬头看着他,“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说答不答应帮我。”
“你”
“曾岑。”护士喊她进去。
方峤握她的手收紧,“不要去。”
“我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曾岑甩开他的手进去诊室。
也许是她和这个孩子缘份太深,她下了那么大决心,最后还是没有打掉。
医生告诉她,胎位太靠后,要流产的话需要调整胎位后才能动手术,强行流产伤害极大,将来再想要孩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深陷回忆深处,没有听到飞机即将降落的广播,耳朵的不适疼痛感将她思绪拉回来。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她已经从白昼踏入黑夜。
站在机场灯火通明大厅,她还是回来了,这座让她带着伤痛离开的城市,许多感触一时涌上心头。她还来不及舒一口气,突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