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太初宫内,霞光铺上了红毯,夕阳也拉长了跪在地上的两个满身血迹之人的影子:“道家大弟子玄楚,弑同门弟子六人,重伤则年,挑断弟子足筋,望掌门明察!”
一字一句,生硬至极,重重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那一刹那,甚至好像世界又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玄楚依旧立在刚才被兆与甩开手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地上的两人,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终于有了那么一刹那的波动。
正在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则年也道:“而且玄楚师叔还夺去了兆与师叔等人辛苦得来的罗网消息!”
这一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则年素来喜欢自己的师叔,更是像所有道家弟子一样,将玄楚视作了自己进步的目标。而如今连他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也显然,这次的事情,玄楚绝逃不过去。
一双双眼睛都盯在了玄楚的身上,而那个白衣的公子,却只是稳稳地站在那里,逆光处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正在这时,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我相信,不会是玄楚做的!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天明!”悠在拉了拉天明的衣袖。
现在这种冰冷的气氛,实在是让人喘口气都觉得费力。
“我和则年亲眼所见,还会有错?”兆与依旧跪在地上,反问。
是啊,他和则年亲眼所见怎么会有错呢?
悠在一手支着下巴,暗自思考起来。
可是,玄楚也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我没有做这样的事。”玄楚的声音传来,竟然是出奇的平静。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打量着,犹疑着。
“你没做?难道是我和则年在做梦?”兆与冷笑了声,“那你说,你今天一天都去了哪儿?你身上的伤,怕也是故意弄出来的吧!”
在诸子百家的前辈,众多道家同门的面前,此刻的玄楚平静得让人摸不着头脑。兆与列出的罪责,无论是哪一条,都足够让玄楚被处死!再怎么淡然,到了这种火烧眉毛时候,他居然毫无紧张的神色!
“杜若姐姐他们在干嘛?好无聊”江离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嘘——先别说话。”杜若安慰似的摸了摸江离的头,又回望着玄楚。
只见他缓缓地向兆与和则年走来:“我今日,去了后山,也是在那里受的伤。”
“呵,又去祭拜么?祭拜了一整天?有谁为你作证?!”兆与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在那里受伤,谁会信?又有谁伤得了你?!”
“玄楚,你去后山可有人证?”仿佛是被兆与说动了,逍遥子也这样问着。
玄楚的左臂还吊在身前,藏在袖中的右手却微微攥紧。如果逍遥子信他,也就不会这么问他了:“在那里,遇到过符姑娘。”
“今灵,你去找符姑娘过来。”逍遥子吩咐了声,“兆与则年,你们也先起来。今瑶,去请岚夏长老,给他们两人看伤。”
“是。”今灵c今瑶接了命令,赶忙往太初宫外走。
“我的话,就不用找了。”两人刚刚转身,便看到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了门口,明艳的笑容如一朵蔷薇绽放。
“玄楚今日的确去了后山祭拜,并且为了救我而受的伤。”符想衣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到了玄楚的跟前。
“你是说我和则年都眼花了么?!”兆与禁不住喊道,举着剑鞘指向这个忽然闯入的女子,“在酒菜里下软筋散,盗走罗网的文件,被则年发现后就打伤了他!还用我的佩剑杀掉同门挑我足筋!——我的剑上现在还沾着同门的鲜血!”
符想衣静静地听着,一双眸子里闪烁着精明和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