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了之后连空气都安静下来了,只剩外面呼啸的寒风吹过没关紧的玻璃窗,发出尖锐刺耳的呜呜声,好像撕心裂肺的哭泣。
陈启辰心烦意乱地起身,打算去关紧窗户,却不小心打翻了床头柜上那些精心摆放的物件。乱七八糟掉了一地东西里,以照片居多,都是陈思远的照片或者他们两个的合影。其中有一张照片从相框里掉出来了,日期上显示那是他们2004年的合影,照片上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衬衣,一脸青涩的模样。一起散落出来的还有一封信,因为年代太久的缘故,信封泛着淡淡的黄色,还有一股微微发霉的味道。
他慢慢地把信拆开,泛黄的信纸上是一封长的信,信上是这样写的:
t一:很遗憾因为高考,错过了你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八岁生日。希望这个没有我参与的生日,你也过得很开心。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有点不爽哈哈哈,但你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勉为其难地原谅我吧一。
你就要去shanghai了,也不知道应该送你什么好,你那么黑,就送你瓶洗面奶当临别礼物好了。我这么说你可别打我啊,你不是说你去那边不晒太阳之后会变白吗,想皮肤好那当然要多洗洗脸啊。
还有啊,我送你的杯子,你可别想到杯具。我只是觉得,送点比较常用的日常用品会比较好,这样你就能经常用到,喝水你总是会的吧?但我想送什么礼物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在远方也能过得很好。
你永远的革命战友
陈思远
200472
他突然都起来了,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地浮现在脑海里。那是2004年7月2号,他职高毕业,要前往sh的前一晚;也是陈思远高中毕业,在因为报志愿而烦恼的那一晚。那天他和陈思远约了见面,当时陈思远在学校开关于填报志愿的会,他在附近等了陈思远一个下午,最后无聊得实在不知道该干嘛好,就去网吧想玩会l一l,但刚进游戏陈思远就来了电话,于是他毅然选择坑了四个队友。
他在车站接的陈思远,她穿着学校发的校服,白衬衫搭配百褶裙,风吹起她的发梢,露出光洁的额头。很多年之后回想起来她当时的样子已经模糊了,但那白衬衫和随风而动的发梢却永远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陈思远见面就塞给他一个礼袋,他有点吃惊的问:“这什么?”
“你的生日礼物啊,欠你的,给你补上。”陈思远理由当然地说。
陈启辰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谢谢,“我还以为你忘了”
陈思远莞尔一笑:“我会忘吗?”
后来他们在读初中的小镇一看起了一场电影,看的什么陈启辰已经忘了,只记得电影结束之后下了一场很大的雨,两个人饥肠辘辘,撑着一把勉强够遮住两个人的伞满大街找吃的,陈思远还固执地不让他撑伞,说你是不是觉得老娘矮?陈启辰心想,其实你一点也不矮,一米六三的个子如果还算矮那你让矮子怎么活?更何况就算你有一千一万的不好,我也不会嫌弃的。但他当时还没有这么厚脸皮,没说出后半句话。
陈思远撑伞的后果是,最后在火锅店内坐下的时候两个人都雨水打湿了,空调打得两个人鼻涕直流,两个人看着彼此的囧样,都不禁哈哈大笑。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打伞么?”陈思远突然问。
“你觉得我矮?”陈启辰一脸悲痛状。
陈思远翻翻白眼:“你本来就没比我高多少,一米七最多算个二等残废。我是怕你打伞的话,湿的只有你一个啊,我们是革命观战哎,你一个人被雨淋这种事你想都别想。”
陈启辰半晌讲不出话来,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被感动了:“二等残废?陈思远你嘴巴老是这么毒。”
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