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沈栋?你好啊。”
沈栋刚走出大门就听到一个轻浮的招呼声,循声望去,一看清来人他修炼多年的脸皮就直抽抽起来,都没心思去计较他语气中的无礼。
一个约摸十五六的少年单脚着地倚靠在门前右边的石狮子旁,蓝色的外袍像是不知从哪儿顺来的,比他身材要大上许多,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衣服上还有块块污渍。手中抡着一块似金非金c似玉非玉只有半个拳头大的配饰。
沈栋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是沈家的家族徽印。
进进出出的宾客都用好奇嫌弃的眼神打量着他,就像看在街角墙根下的乞丐。
然而这少年似乎根本就不受这些眼光的影响,一见沈栋出来就晃荡着走过来,手搭在额前吊儿郎当地笑道:“人真是太多了啊,不愧是沈老爷子大寿,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好怕啊。”
“呵呵,”沈栋干笑两声,饶是他见多识广一下子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招待这位特殊的客人,“这位小友,道光散人真是你父亲?”
“瞧您说的,”少年扯扯衣服,一本正经地道:“这东西可以乱吃,老子还能乱认?在下如假包换的道光之子,李玄微是也。”
门前人多,已经有好奇心重人在小声的讨论这个少年是什么身份,看着邋里邋遢,貌不出众,居然会让沈栋亲自出门来接,究竟是何方高人?
沈栋一看,门前这么多人看着议论着可不行,不管真假,先带进去见了二叔再说。
“原来是玄微道友,道友请。”沈栋侧了下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玄微毫不客气的走在前头,大步跨过膝盖高门槛,边走还边说道:“哎呀,沈家的门槛就是高,吓得我都不敢进来,幸好有沈兄,不然可就要错过青湖伯伯的大寿了。”
“玄微道友太谦虚了,”沈栋看着他坦然自若的脸,找不到半丝儿害怕的意思,嘴角抽搐,“这边请。”
路过站在门口迎客的管家时,沈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有这样不着调的人上门,要么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远远的打发了,要么就二话不说直接放进去,巴巴的把他喊出来处理,只会落人口舌。
这点难道还要他来教吗?
管事的被沈栋瞪了一眼,一个激灵,三伏天里好像浸入了寒潭,后背一层白毛汗,知道自己在沈府的差事算是干到头了。
一进门,沈栋就被忙的脚不沾地的沈大拉走,去见一位重要的客人。
沈栋只好找人带李玄微去沈青湖处,正好看到沈青湖院中的管事张大贵,于是喊了他过来,特意叮嘱了一定要将李玄微领到沈青湖跟前,才匆匆忙忙的走了。
换了个人领路,李玄微也不甚在意,而是一直饶有兴致的四处乱看。
从大门去往会客厅要经过一段走廊,这段走廊一面临湖,正对着湖中的一座修建的精巧别致的水榭。眼下正值盛夏,沈家从水榭旁的假山上引下活水,清澈晶莹的水幕从水榭四面飞流直下,落在湖中挨挨挤挤的荷叶上,清凉宜人。而且望之如碎珠溅玉,分外好看。
这会儿水榭中坐了一群少男少女,正在把酒言欢,肆意清脆的笑声洒满湖面。湖中碧绿的叶,粉红得花似乎受到这笑声的诱惑,和着风轻轻的摆动。
李玄微透过花叶的缝隙正看见一位少女举杯,随意的将杯子中的酒水洒到半空,一道彩虹出现在湖上,水榭中顿时一片喧闹的叫好声。
“哎,”李玄微一个箭步上前将手搭在张大贵肩上,抬着下巴点在水榭问道,“那丫头是你们沈家的吗?叫什么?”
张大贵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眼睛里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厌恶,挣了两下没挣开,于是假笑道:“公子,我们家姑娘贵重,家主吩咐过不许与外人私下议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