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你死得好冤啊……你那婆娘还在家等着你的银子养家啊,你让我怎么跟弟妹交代啊……”
乔宅大门口,七八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跪在地上哭天抹地,在他们面前的地上则是一具已经趋近冰凉的尸体。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群众,都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听见响动赶过来看热闹的。
此时他们搞清了情况,又见几个大男人哭得伤心,顿时心有戚戚,一边倒的指责起乔宅来。
在周围这一块,除了那京城没法比,就属乔宅最豪华,就连小厮都比一般村民穿得好,再加上他们又不与人来往,天天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摆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态度,老早就让人不满了。
乔宅出上这档子事,他们可以说是喜闻乐见的。
突然,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着马蹄声滚滚而来,扬起漫天沙土,便有村民兴奋喊道:“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话音刚落,一队士兵就冲上来把众人围了个严实,众人这才慌乱行礼。
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受了礼,翻身下马,道:“是谁报的官?”
“回……回大人,是小民。”陈工头颤颤巍巍举起手,似乎有些惧怕。
自古民不与官斗,作为小老百姓,对官场中人都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畏惧。
中年是京兆府长史石中南,脸上看不出表情,颇有威严,“你是何人,为何报官?”
陈工头一听便在地上连连磕起头来,叫屈道:“大人,小民叫陈大牛,是京郊外牛虻村人。一个月前,小民接了乔宅的生意,帮乔家建湖……”
他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很快就说到今日,“兄弟们辛苦,小民也是想为兄弟们多争取一份银子,谁知道乔家不给便罢了,竟给兄弟们下毒。大人,你看看,二胖可是个壮小伙子,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他这一走,他那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啊……”
说到这里他又嚎啕大哭起来,其他几个工人便也跟着哭,嚎声一片。
“安静!”一名小将皱着眉吼道,“在大人面前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石中南摆了摆手,对底下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一名着粗布衣裳的老者走上前来,蹲在尸体旁上下验看了一番,随即站起来朝着石中南回道:“回大人,依小的初步判断,死者死于中毒。”
随着话落,他举起一根银针来,但针尖却已经变成黑色,触目惊心。
“混账!”石中南蓦然发怒,吓了在场之人一大跳,特别是乔宅的几个丫鬟小厮,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连声喊着“冤枉啊大人”。
石中南扫过一行人,视线最终落在铃铛、胭脂和辛妍身上,这一行奴仆之中,就这三人穿得最是体面,即便不是主子,也一定是在主子跟前说得上话的得力丫头。
他指着三人,道:“你们主子呢?本官已经来此许久,为何不见你们主子出来迎接?”
铃铛和辛妍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早就吓傻了,倒是胭脂还沉得住气,闻言回道:“回大人,我家主子缠绵病榻多日,这段时间一直在房里养着,实不便出来见客。”
她虽然也惊慌,但说话条理分明,指出乔妧已经病了不是一日两日,绝不是为了今日这事才故意躲避推脱。
石中南还未说话,底下的人便呵斥起来,就在此时,一道清冷声音不慌不忙从人群后方响起,“民女乔妧见过大人。”
循声看去,只见一绿衣丫头搀扶着一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身上无半只珠翠,身姿似弱柳扶风,看着就像随时会倒下一般,偏偏背脊又挺得笔直,让人不由得想到寒山巅上的苍翠劲松。
她微微垂着头,嘴唇微抿,却无一丝血丝,比她身上那白裙还要白上几分。
石中南心底的气微消了两分,沉声开口,“你便是这乔宅的主人?”
“是的,大人。”乔妧低垂着头回道。
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