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较徒且深狭,有一弯细细的溪流蜿蜒而过。
树枝压折,杂草低伏中,一只长长铁臂正在奋力的吊起残破的公交车。
公交车本来有八成新,现在却成一堆废铁,被火烧,又被水浇,残旧的不成样子。
最离奇的却是车头顶被剖成两瓣,像是什么巨大的力量,从中劈过,劈的还挺整齐。
于微时盯着毁坏的公交车看了半晌,心里涌动无数的可能性。
“车是我毁的,我愿承担全部责任。”寻呈翼很坦荡。
“对,就是他!就是这小子把我们赶下公交车,然后把车开走……”公交车司机又气又怕的指认。
另有其他赶来的乘客纷纷作证附合:“是他,就是他!像个神经病似的,还打司机,差点连累我们……”
“真是吓死人啊?幸亏早点下车了。”
这就没得说了,警察走向寻呈翼:“麻烦跟我走一趟。”
还好没戴手铐,算是协助配合。
也是,没死人,只有毁坏公物,算不得什么大案,顶多治安处罚吧?
寻呈翼看向于微时,也看到她眼里的担心和纠结了。
“微微,不用怕,我全额如数赔偿就会没事的。”寻呈翼还安慰她。
“真的,赔钱就行了?”于微时挺担心他会坐牢。
“嗯。”寻呈翼递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于微时咬咬下唇,小声:“要不然,我,我跟危警官说实话……”
“不用了。”寻呈翼面色一沉。
毁坏一辆公交车而已,他不需要于微时走后门向危子训求情。
“可若是警察问起来……”于微时很难想像,他会编什么样的借口脱困。
寻呈翼漫不经心:“问起来,我就直说,我冲动,我易怒,我不小心把车开到坡底去的。”
“这……”能行吗?于微时打个大大的问号。
寻呈翼耸下肩:“放心,我会没事的。”
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寻呈翼和于微时都被请进警车去录口供了。
她对外宣称是寻呈翼的女朋友,又同在一辆车上,且赶乘客下车也有她的份,所以也得去配合调查。
危子训没有跟去,只是跟同事打了声招呼,便留在现场静等公交车残体被吊上来。
有吊车帮忙,没用多久,残体上来了。
危子训作为刑警,当然是有资格近距离检查的。
‘嘶~’看到车头顶那齐崭崭的切口,危子训暗暗吃惊。
这一看就是新切口,并且还是外力所为。公交车撞下坡底,有翻滚的痕迹,但坡底岩石和树枝是无论如何形不成这样的切口的。
说是切口,其实更像是什么利器劈开而成?
危子训费思量了:到底是被什么劈开的?
就近询问了一番,得出更严谨的结论:当时车上,只有寻呈翼一人。
摆在危子训面前有三个新问题。
劈开车顶的是寻呈翼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跟于微时合伙把乘客赶下车,独自驾车离去?
警局内,寻呈翼一手搭着椅子背,姿态舒适的答:“有乘客伸咸猪手骚扰我的女朋友,我们要报警,但司机和其他乘客表现的很漠视。我气不过,所以冲动的把乘客都赶下车,当然也口头吓唬司机了。没想到司机被吓的弃车而去,我当时脑子一轴,也不知怎么搞的,就把公交车开起来朝前冲。我从来没开过公交车,对路况也不熟,最后就……开到坡底去了。”
记录的警察疑问:“那你是怎么逃出车厢的?”
“公交车即将滚到坡下时,我跳车,抓着一颗树,自己慢慢爬上来的。”寻呈翼还伸出双臂,上满有树枝划痕伤历历在目。
有警察过来跟录口供的警察小声低语几句。
寻呈翼面色很坦然。
他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