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我和冲举换了件干活的衣服,便跟着王师傅上工了。
来到船厂门口,车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所有的行人都紧急慌忙的行走着,穿清一色蓝色服装,戴黄色头盔,一派铮铮铁骨钢铁工人状,我和冲举穿着不正规的服装,紧跟着步伐宽大的王师傅,穿插在行人中,很是显眼不搭调。正要过大门,两个机敏的保安,从门房走出来,直接拦住了我俩,王师傅急忙上前解释,才让我俩顺利通过。
进了戒备森严的大门,诺大一个堆场,到处放着不太灵活的钢架,和一些我全然陌生的机器,我怕走失了,一刻不得闲地紧跟着王师傅,冲举则好奇地四下凑凑看看。又走了多大半截路,远远传来嗡嗡的钢铁碰撞声,振得我耳朵都发麻了,抬头一看,原来是艘已成型的庞然体横躺在船坞里,我几步赶上前面走的王师傅,惊愕地问:“叔,这是船吗?”
“怎么,你看不像船吗?”王师傅故意抬头瞥了一眼说。
“没有,感觉这么的船还从来没跟前正面仰望过!”冲舟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你伙子,这就是你莫见识了吧!还有比这更大的来!”
“还有比这更大的?”冲舟指着船有点怀疑地问。
“是啊!待会你走过去就看见了,这里船坞里停着的不过是艘十万吨级的小油轮,像这种类型的油轮船,我们船厂一年要出海上百艘,几乎每三天就造出一艘,还可以吧!”王师傅边走边自信地说。
“岂止可以,简直是闻所未闻啊!”冲舟奉承地说。
“小伙子,这就是‘中国制造’的魅力吧!也是我们船厂几万工人夜以继日的辛劳杰作,自从改革开放的大门打开,历经我们这代人三十多年的不懈努力,我们造的船大多出口韩国、欧洲、美国等发达国家,还获得不错口碑,像一些国际上比较难造的特大型邮轮,一些发达国家造不出来,我们现在也能造出来咯!”王师傅越讲越兴奋,连一直尾随在后面的冲举,也加紧了步子,跟了上来听。
“叔,你在这厂里干了多厂时间了?”冲举突然插嘴问。
“少说也有三十年了吧!”
“那你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吧!”冲举又问。
“我从船仓里的水道工干起,到船体钢筋焊接,外体刷油漆,甲板拧螺丝,检修线路,等等,反正一艘船成型,里里外外,我要跑个遍。”
王师傅正说着,从船体外头塔吊上往下掉东西,我抬头望去,悬空喷吐着耀眼的光芒,防护罩的背后,闪动着一个个忙碌的身影,他们半蹲在悬空,手中的焊枪轻轻一点,发出“刺刺”地响声,随即溅落下一片璀璨的焊花,如瀑布飞泄,如流星滑落,打眼看去,那弧光耀眼无比,焊点稍纵变红。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上面,王师傅用手指着说:“那活,着实危险,也是技术活,稍不用心,缝隙焊接不好,就可能酿成大祸,年轻的时候,我也曾悬空焊接过,而且还是焊接技术最过硬的人,不过,现在上了年龄,就没再上去过。”
“王叔,我观察了下,那甲板上的风一定很大啊!”冲举肯定地说。
“这次你还猜对了,长江边畔上来,一年四季的风茬都很硬成啊!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俩的干活,少不了要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估计十头半月下来,你俩学校里头保养的细皮嫩脸蛋儿,就成了起甲甲的鹌鹑蛋咯!”王师傅故意吓唬冲举地说。
“不怕,我还正想站上面,清清楚楚看哈长江的真面目来!”
“别急,保准让你看个够!”
王师傅说毕,又带我和冲举转了几个圈,来到一幢大楼前,他领我俩进去,办理了入职手续。
等一切办妥后,一位女性工作人员,为我和冲举发了套工作服和安全帽,我俩换了,便跟上王师傅上工了。
穿着宽松的工作服,戴着紧凑的安全帽,跟上老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