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洞悉了她的心思。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既然无法再瞒,那就只有如实告诉她了。只不过在开始之前,还得在等一个人。
“嗯,你娘亲”沐燿天点头,恰好看见非影进了殿门。朝非影点头示意了一下,沐燿天撑着身子又往上靠了些。很快,非影就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竟是朱令瑜。
她还是穿着那一身锦绣凤服,但却搞得无比狼狈。发髻散乱,歪歪扭扭的挂着些精致的发饰。昭示着国母之威的凤冠被她抱在怀里,已经被摔得变了形,却始终被她视为珍宝。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朱令瑜,沐紫凝这下更加猜不透自己父亲的心思了。高长守搬了把椅子来让朱令瑜坐,却只得了朱令瑜一声冷哼。透过杂乱的头发望向她的眼睛,还能清楚的看到怨愤c妒恨以及不甘。哪怕输得一派涂地,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还在抱怨苍天无眼,命运不公。
“孽种”冲着沐紫凝啐了一口,朱令瑜突然仰天大笑,笑到力竭了便坐在高长守给她安排的椅子上继续笑。一时间,整个嘉和殿万籁俱寂,只有朱令瑜那尖锐而复杂的笑声在一阵阵回响。沐燿天无奈的闭上眼睛,待心平气和后才幽幽开口:“阿瑜,罢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好好再听我说几句话吗”
“到了这个时候呵,这个时候又是什么时候是你要死的时候吗还是这个孽种现原形的时候”朱令瑜冷声反问,只要一提及沐紫凝便充满了敌意。沐紫凝锁着眉望着她,袖下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显然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现在跟白天可不一样了,白天的她满心绝望,早已视死如归,更心知肚明,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反抗也是无用。可现在,她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帮助就可以让这个满口荒唐言的女人永远闭嘴。
紧紧握住沐紫凝的手,莫扬尽可能的让沐紫凝冷静下来。沐燿天在这个时候把沐紫凝叫来,自然不会只是让她来受朱令瑜的欺侮。而且看他的样子气息浮动,呼吸紊乱,额头两边的太阳穴微微下陷,已然命不久矣。
“是啊,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能最后再听我说几句吗”沐燿天异常平静。面对死亡,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惧,甚至都没有半点慌乱,对于世人皆避之不及的事,他却无比坦然。
然而,沐紫凝却做不到他那么平静。她已经没有娘亲了,若再失去父皇,那她就真成孤儿了。孤儿,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凄惨和无助的词汇,她不要,不要当孤儿
“父皇,你别胡说,你是皇帝,皇帝都是要万岁万万岁的。你只是生病了,只是生病而已”胡乱抹去夺眶而出的眼泪,沐紫凝跪坐在床边紧紧的握住沐燿天的手,仿佛只要一松手他就会离自己而去一般。沐燿天怜爱的望着哭成泪人儿的女儿,嘴唇微颤抖着,满肚子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是吐出一句“傻孩子”。
浓浓的哀戚随着沐紫凝的抽泣笼罩着整个嘉和殿,也笼罩在在场每个人的心里。朱令瑜总算是闭了嘴,高长守也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莫扬倾身拥住沐紫凝,一力包揽了她所有的哀伤和悲恸。终于,在莫扬怀里,沐紫凝逐渐安静下来,沐燿天这才重新开口说话。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因为觉得有些话应该跟你们说一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本该随我一起埋到棺材里去,可是我又想了想,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毕竟,你们都是因为我而遭受了诸多苦难,哪怕我已经没办法再弥补自己的过错,但也不该让仇恨继续延续在你们身上。所以,现在,我要把这个延续了二十多年的故事从头到尾说给你们听”
“我可没兴趣听你对那个妖女的回忆。那些破事儿,还是说给这个孽种听吧”朱令瑜拧着五官起身往外走去,沐燿天却不阻拦,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他知道,她是不会走的。
“二十年前,我刚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