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苏晋宣的紫衫公子吩咐小二给莫扬和海棠准备了一桌精美的酒菜,自己则陪着小公爷用晚宴去了。 海棠身子不适,莫扬欲去请大夫,却被海棠给叫住了。身上的伤虽然多,却无碍性命,又有非墨留下的丹药,服过一粒后果见奇效,便寻思着无须再服用其他汤药了。反倒是饿了一天,饥火烧肠,胃里空落落的,连带着一颗心也变得没着没落了。
莫扬让店家把备好的酒菜送到海棠房里,然后留下来跟她一起吃。席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筷勺与碗碟碰撞时所发出的声音。海棠虽然喊饿,却没吃多少饭,只是把那碟茯苓糕吃得所剩无几。两人各怀心事的吃完了一顿饭,莫扬又叫了人来把碗碟收走,之后便回房去了。
小公爷发了话,客栈里从掌柜到杂役的态度果真就不一样了,待莫扬如同上宾,可谓是随传随到。老实说,莫扬最开始确实很享受这种颐指气使的优越感,但仅是一瞬后他就回到了现实。他知道,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来源于小公爷的威慑,在狐假虎威的故事里,他充当的就是那只小狐狸。
而且,在那只老虎身边,还有一只老狐狸。他才不会相信那个苏晋宣出手帮他们是因为大发慈悲,现在呆在这个客栈不过是权宜之计。首先他和海棠有伤在身,急需要一个地方休养。其次就是这苏晋宣与小公爷看上去交情颇深,或许可以顺着这一关系光明正大的进入南郡王府,倒能省下不少麻烦。
莫扬的想法与海棠不谋而合。两个怀揣着迥异心思的人却有着相同的目的,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也显得异常合拍。
苏晋宣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午夜了,虽见海棠房中灯火依旧,却终是多有不便,也就没有去叨扰。翌日,一路奔波劳累的莫扬本想睡到日上三竿,却不料早早的便有人在外面敲门,开门一看,竟是苏晋宣的随从之一。
“我家公子请莫爷到楼下大堂用早点,可以的话烦请邀海棠姑娘同行”声音平稳,声色淡然,虽不至于是冰冷的木偶,却也不像有七情六欲的人。
“莫爷你家公子够客气的”莫扬冷嗤了一声,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才正色改口。“咳咳,我的意思是苏公子太客气了,既然他这么客气那我就不客气啦你等我一下。”莫扬边说边朝隔壁房间走去,曲指轻轻叩了叩房门。“海棠,你起了么苏公子邀咱们吃早饭呢”
等了半晌,房间里没有回应,莫扬以为她还在睡,便率先往楼下走去。“不用管她了,一会儿叫人给她送点吃的过来就好了。”
“莫扬”然而,莫扬刚走出两三步,就听得海棠的声音从房门后传过来。“叫人给我装一浴桶凉水,我要洗个澡”
“哦,好”莫扬随口应着,扭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凉水啊”这大冷天洗澡用凉水开什么玩笑
“对”海棠的声音有些奇怪,但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莫扬狐疑的走回去将耳朵贴在门上,想仔细听听门后的动静。门后的海棠瞧见了投射在门上的阴影,当即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被褥。猜到莫扬生疑了,海棠赶紧想办法遮掩过去。“呃那个,我身上抹了药,必须拿冷水洗,用热水会把药膏的颜色留在身上,洗不掉”
原来是这样
“好,我马上叫人给你提水来。”莫扬不疑有他,高声应着就下楼去了。犹记得小时候顽皮惹了一身痱气,老夫子用一种黑色的药膏给他涂了之后叫他用热水洗,大热的天儿他贪凉,便去河里洗了,结果那黑色一直留在身上,搓了一个夏天的澡才洗掉。
听莫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门后的海棠这才松了一口气,裹着被子艰难的爬回床上,赶紧把床帐幔帘放下来将整个木床遮得严严实实。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昨儿半夜下身发烫,她赶紧去找水,结果在外面转了好一会儿也没寻着池塘一类。无奈,她只好去客栈后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