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多少负心郎,又有多少痴怨女?
整整六十年后,他和她终于见面了。
那天,女人特意将自己打扮了一翻,换上了一身新做的红衣服,临出门前,女人还不忘带上了那本压在枕头底下的《霍乱时期的爱情》,那是她的愿望,也是她的心意,她要去见他了。
她没说什么,可是她的女弟子们,都看得出,她是很高兴的,因为,在这些中年老女人们的眼中,从来就没有见过,她这个严厉的女人如此步履匆匆过。
相对于,女人的欢喜,她要看的那个男人却表现地出奇地平静,他和自己的老伴相依相偎地坐在那里,算起来,这个老女人,已经是男人这辈子娶得第四位妻子了。
此时,男人和女人都已经年近花甲,由于两位老人在艺术界的造诣都很高,所以,都被小辈们冠以“先生”的称号,男人被叫做“油粟先生”,而,作为一种绣技开山祖师的女人被称为:“守玉先生”。
“嗯?”守玉先生唤道,这是整整六十年后,她见到油粟先生的第一句欲言又止的话。
“嗯!”油粟先生十分配合式的点了点头,然后,在老伴的搀扶下,一点一点地向守玉先生走了过去。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在民王大陆时,油粟先生和守玉先生原本就是表兄妹关系,可是,此时,在相隔整整六十年后再次见面时,她和他,却不能像寻常人家那样,简简单单,热热呵呵地互称“表哥表妹”。
随后,按照守玉先生的意思和在油粟先生夫妇都同意的情况下,他和她被按排到了宾馆的一间小包间里单独会谈,油粟先生孤身一人,而,守玉先生却死死地拿着那本世界名著《霍乱时期的爱情》进去的。
油粟先生的老伴乔伊女士是位温润静谧的钱塘姑娘,她自然知道,守玉先生手拿此书的意义,然而,她也深深地晓得,守玉先生这六十年守候的不易,所以,她在关上房门之前,十分通情达理地抱以了微笑以祝福。
皆是花甲之年,都来日不多,
想发生什么,就发生什么吧。
整整三个小时后,守玉先生自己打开了房门,此时,她的眼睛是红红的,手却是空空的,而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却被无情地扔在了地上,并没有人知道,男人和女人到底说了什么。
回家后,守玉先生将后事交代给了自已的弟子,此后,便开始绝食,三天后,这位70多岁的老女人已经没有力气起身了,七天后,守玉先生已经奄奄一息了,十天后,她陷入了完全的昏迷。
哀,莫大于心死,
守玉先生绝食的消息,油粟先生也是知晓的,然而,此时有着家庭负担的油粟先生却又一次选择了狠心地辜负了这个辜负了一辈子的女人。他一生玩流,却放不下最后的选择,那个来自西湖钱塘湖畔的乔伊。
君不归,天不负子,
待有新人来。
好女子,从不愁嫁,唯心开即可。
“阿哥~”守玉先生最后冲着孤冷的空气忧怨地低吟了一句,然后,波澜壮阔的精神世界在这个可怜的女人的面前缓缓地打开了,随后,她的灵魂脱离了自己那苍老无力的身驱,飘了起来,飞进了精神世界之中。
“九妹,你醒醒,快醒醒”,油粟先生在一旁轻轻地推桑着熟睡中的守玉小姐,纨绔子弟的声音,通常都是带有磁性的,挺能吸引少不经事的少女的。
“阿哥?阿哥,你来了?”守玉小姐难以置信地连叫了两声后,带着笑眼儿,又火急火燎地多睡梦中醒了过来。
“九妹?你怎么了?生病了么?”油粟先生说着,眼睛睁着大大地惊恐望着一旁的守玉小姐。
“噢,没,没什么,没事。”守玉小姐向着油粟先生轻轻地摆了摆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