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请。”李斯在两个碗上倒满了茶,道。
“大人请。”
“子房可知道这是什么茶?”看到张良端起茶碗,李斯道。
“叶片扁平带毫、秀长挺直,色泽黄绿似玉,叶底嫩匀成朵,这个应该是出自西方蜀山的天宫云雾翠。”看着茶碗中几片绿绿的茶叶,张良淡笑道。
“此茶是云中君从蜀山带来,正是当季精选上品。子房一说即中,佩服佩服。”李斯夸赞道。
“大人见笑了。”
“请。”李斯抬了抬茶碗,道。
淡淡地觅了一口清茶,张良回味道:“香气馥郁悠长,入味纯爽回甘,真是好茶啊。”
“这么好的天气,海天一色,在这里吹一吹海风,烹一壶好茶,与子房这样的雅客相谈,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李斯看着阳台外的大海,道。
“大人日理万机,政务繁忙,还抽闲与我饮茶,实在太抬举子房了。”
“现在帝国一统天下,战乱平息,百姓聊生,我们才可以有时间聊天啊。皇帝陛下一直很重视百家之长,尤其是桑海之地,儒家小圣贤庄的齐鲁四杰。”
“相国大人师出小圣贤庄,又大力倡导以法治国,儒学法家两派兼修,才是皇帝陛下的得力帮手,帝国的中流砥柱。”
“子房莫要取笑了,李斯是儒家不成器的弟子。上次重回小圣贤庄,授业恩师荀卿闭门不见,实在让李斯非常惭愧。”
“荀师叔平日一直闭关修行,即便我们师兄四人,除了子辰师弟,谁也不能轻易见到他。而且也不敢轻易见他。”
“哦?”
“每次见他,必定被他老人家严加训诫。尤其是伏念师兄,最怕的,就是荀师叔。”
“哈哈哈哈……看来,我这位老师的脾气真是几十年不变呢。不过荀卿对良辰先生倒是极为在意吧。”
“的确如此。”
“我想向子房打听一个人。”李斯又为张良倒满了茶,道。
“哦?大人请讲。”
“这个人曾经是你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同门师弟。”李斯眼神一变,道。
“大人问的这个人是……”张良顿时猜到了李斯要问的是什么人。
“不错,就是韩非。他是韩国王室宗亲,你祖上在韩国五代为相,我听说,你们虽然年龄相差悬殊,但却是莫逆之交,互为知己。”
“这已经是陈年往事了。”张良看向窗外,眼中略显示伤感。
“是啊,往事如烟。想当年,我与他同窗十载。后来,我到秦国,他回韩国,从此天各一方。多年后,他终于出使秦国,我们师兄弟见面,原本是天大的喜事,谁知他水土不服,加上天生体弱多病。结果,这一次相遇,反而成为绝响。”也许是看出了张良的伤感,李斯边倒茶边叹息道。
“大人,恕我寡闻。不知传言是否属实?”张良看向李斯,直言道。
“哦?什么样的传言?”李斯茶碗停在嘴边,问道。
“据我所知,他似乎是在秦国监狱中离开人世的。”张良压制着心中那团怒火,道。
李斯眼神一冷,但片刻即逝,道:“庙堂之上,江湖之野,什么样的传闻都有可能发生,这不奇怪。”说着,李斯放下茶碗,又道:“我这位师弟韩非,他天资聪慧,是不世的奇才,但他身上也有一个天才致命的缺点。”
“什么缺点?”
“但凡称得上天才,必定就是学识眼界,远高于常人,然而这样的人,恃才傲物,很容易的罪人。”
“他在秦国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以至于被关入死牢?”
“他想劝说皇帝陛下不要进攻韩国。言语顶撞激怒了陛下,所以……这可能是身为天才的可悲之处。”
“大人想问子房关于韩非的什么事?”见此话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端,不宜继续深谈,张良转移话题道。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