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怔愣的表情让非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没打算收回,反而笑出声来,笑的岔气:“喜欢啊,哈哈哈,喜欢啊!”非鸟忍不住看向木棉:“木棉,这句话,我一直没能说出口,没能对筱朵儿说出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木棉不说话,她的眼神有些浑浊,非鸟也没打算听她说什么,自顾自的说着:“因为我总觉得时候未到,总觉得我应该再等等,她已经受过那样子的伤,我不能再,再给她任何伤害了。”
“所以父亲叫我回去我拒绝了,所以我让她来这里,所以你才能接触到她。”
非鸟拉起木棉,继续说道:“那个家,所谓的家,都没有她来的温暖。”
木棉浑浊的眼神终于在这一刻变得毫无光彩,她笑起来,苍白的面孔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终于像鬼魂一样变得可怕,而非鸟已经没有办法去观察她的表情,他终于无法克制也不想再去克制自己去找冉筱朵,于是在他拿起伞冲出家门的那一瞬间,他没能看到木棉那阴郁到让人悚然的脸。
冉筱朵是在蒋小鬼声讨非鸟的声音中回过神来的,彼时蒋小鬼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冉筱朵立刻拉住已经有一半身子在门外的蒋小鬼:“你干嘛?!”
蒋小鬼撇了撇嘴,她哭红的双眼让冉筱朵觉得她才是那个受了委屈的人,蒋小鬼哭的有些抽:“干干嘛去?你说额干嘛去!他们en欺负了你,我我要去找他们enen算账!”
冉筱朵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她拉着蒋小鬼回来,蒋小鬼顾及着她胳膊上的伤也没敢硬来,可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算了,紧接着就听见冉筱朵说:“我跟你一起去。”
蒋小鬼有些犯懵,她懵着看着冉筱朵换了身衣服,拿着外套走到她跟前:“我是当事人,我不去,你怎么会有底气?”
下雨天的帝都不好打车,非鸟举着伞看着车来车往突然有种无力感,他不知道现在的冉筱朵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恨他恨得要死,是不是已经决心要离他远一点,甚至是不是要和他绝交!他心里慌得很,越慌越有些不知所措,除了一味的拦车再也没有其他办法。非鸟无可避免的责怪起自己的无能来。
而于此同时的冉筱朵和蒋小鬼也处于叫不到车的尴尬中,蒋小鬼心里的气随着时间和大雨慢慢退下去,而冉筱朵从始至终都只是看着眼前的大雨发呆,她莫名的有种预感,不该去。冉筱朵抬头,透明的雨伞被大雨冲刷的看不见其他,她有些茫然,像是回到了刚来帝都的时候,也是大雨,她在等司祥。
司祥?倒是个许久未想起的名字,冉筱朵皱了皱眉,心情越发不好起来,心里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她下意识的向前踏出一步想要告诉也在打算不去找非鸟的蒋小鬼,却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两人面前。
非鸟看着眼前不算宽的路上走过的车和奔跑的行人,忽然想起他们帮忙解决公司危机的时候冉筱朵淡定的在几台电脑中间转来转去的画面。那样处事不惊的一个姑娘,到底是受了怎样的委屈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面对自己的呢?
是的,他不相信木棉,他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木棉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冉筱朵会做出来的事。
二十分钟,非鸟心里越来越慌,他看着这场大雨,突然觉得心里一紧,好像,即将会发生什么,而这个时候,他看见道路对面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了下来。
大概,命运就是这样的巧合,他还没来得及看见车里到底是谁,就已经确认,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是他着急想要去寻找的阳光。
冉筱朵几乎是车停下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道路对面站着的非鸟,她的瞳孔轻微放大,手不自觉的搭上了车门,却在即将打开车门的下一秒,看见木棉撞进了非鸟的怀抱。
突然,雷声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