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会这么心狠手辣的。”
朱颜起身,静静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平声道:“往昔只是往昔。”
圆月长叹一声,“平嫔怎就不明白,皇上心里至始至终只有您一人。恕奴才说句大不敬的晦气话,就算是真的如了平嫔所愿,皇上失去了您,却只会更加爱重您,平嫔就是再像您也不是您,就是穷尽这一辈子也得不到皇上的倾心相待。”
朱颜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抹悲悯取代,“身在局中自然比不得旁人看得通透。罢了,人人只怕都是如此,不过都是为了心中一个执念。”
圆月沉思须臾,几次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末了终于还是开口了:“皇后主子自小心肠就软,往昔在府中倒也无妨,多少人护着您,只是入了宫后就大不一样了,主子不可再过于心慈手软,莫要折损了自己又便宜了坏心肠的人,就是亲姐妹也是一个理儿,旁人既不仁,您也大可不义。”
朱颜淡淡一怔,转身旋即道:“圆月,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也是个软心肠的,如今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心中早已痛恨极了平嫔的所作所为。莫非……她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圆月抬手擦了擦面上的泪水,不再犹豫:“皇后主子,奴才相信六宫那些个掺了天花的茶叶与您半点儿关系也没有,您绝无害人之心,更不会拿皇嗣开玩笑。”
朱颜再次怔了怔,眸中一柔,上前两步扶起圆月,“你却是为何如此信我?”
“因为……”一抹痛色绽放在圆月苍白的面容上,“皇后主子难产前一日如若知道那茶水中含有大量天花,当日绝不会喝下延禧宫中的那一盅茶。”
朱颜眼角的坠泪痣猛地一晃,倏忽之间便明白了:“原来如此,难怪你这般信我了,原来如此……”原来赫舍里难产前一日去往延禧宫果真是内有玄机,那杯茶是导致赫舍里早产的原因。圆月说的没错,赫舍里怎会是一个心肠狠毒的人呢?她与玄烨伉俪情深又怎舍得害他子嗣?可笑的是,玄烨竟然在此事上选择怀疑赫舍里!
圆月又低低道来:“奴才虽不敢断言天花粉是谁犯下的罪孽,但是平嫔定然是一早便知情的。否则她也不会从来不用宫里的茶叶,避开了天花粉这才有了龙嗣,却不想最后还是……”
是了。六宫妃嫔已许久无人有孕,这一年来只有慧妃和平嫔两人先后有孕,平嫔如若不知情又怎会避开那些茶叶,进而怀上龙嗣?而慧妃生性懦弱,且腹中胎儿又惨遭昭妃暗算,怎么想也不像是那幕后之人,只是……朱颜突然凝结了神色,近乎小心翼翼说道:“慧妃……莫非也是从不沾宫中的茶叶?”
突然提及慧妃,圆月一个愣神,迎上朱颜略带狐疑的双眼,“这个……奴才不知。”
朱颜强压住心头开始蔓延的疑虑:“你说你不知当日瓜尔佳氏的羹汤之中的钩吻花从何而来,那你知不知我难产那日饮下的那碗催生汤药中的钩吻花是怎么回事?还有后来瓜尔佳氏寝宫中搜出的两株钩吻花,这些事你都知不知道?”
圆月低眉顺目:“关于钩吻花……”
突然,廊下传来宫棠隐约的声音:“皇后主子,六宫妃嫔给您请安来了。”
圆月立即噤声,低下头去。朱颜声音透出难掩的不悦:“让她们在正殿候着吧。”
宫棠的嗓音平顺无波:“是,皇后主子。”没有人看见她在转身离去时眼中透出的一抹狠色。
天色渐暗,冷冽寒风夹带着大片雪花簌簌直落,时有呜呜的风声自重楼叠宇中呼啸而出,犹如鬼哭狼嚎,在夜色中让人心神不宁。
鸦群高高盘旋在某处宫殿之上,时有怪声传出。
众妃嫔自坤宁宫中昏省却被朱颜以雪天路滑天暗路难行为由纷纷挡了回去,众人吃了闭门羹只得打道回宫。
昭妃的步辇自然是走在最前方,随后便是平嫔和锦贵人,荣嫔和惠常在的步辇落在了最后方,只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