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眼角一颗朱红欲滴的坠泪痣因此显得有些凄美。这一怔愣也只是转眼的一瞬,便也从容笑开了:“你还小,自是不懂的,待你长成了,不明白的自然而然便会明白了。行了,且不说这些了,你好好吃你的点心吧,待过几日天气转好,我便带你去御花园中透透气儿。”
惠常在清脆应着,正笑得欢乐,外头棉帘子忽然掀开,却是圆月:“皇后主子,平嫔给您请安来了,在偏殿候着呢。”
“平嫔?”朱颜眉眼稍抬,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寻味,“好些天不曾正儿八经见过她了,她不是一味躲着本宫吗?怎么这会子挑这天气来。她是你的旧主,可有对你说些什么?”
提及旧主,圆月身子倏地一缩,谨小慎微回道:“平嫔只是问主子安好,再有就是向奴才打听颜贵人失踪一事,奴才只一味回说不明内情。”
颜贵人失踪已有七日,偌大的宫中饶是再难找寻却也不可能在倾尽人力之后还遍寻不着。玄烨起初还上心,过了第三天便也不再过问,只是不再频繁踏足钟粹宫,倒是后宫流言四起,小福子及当晚寻人的一众太监宫女于莲池畔见鬼的事情不意间传出,纵然玄烨因此动了怒,罚了小福子,但到底还是难以掩住悠悠众口。常答应化身厉鬼,冤魂索命的谣言四起,拦也拦不住,朱颜因此颇为伤神。
朱颜颔首,微显不耐之色,道:“你去回了她,便说本宫倦得很,就不见她了。雨天路滑,天色又渐渐暗了下来,让她赶紧回宫去吧。”
圆月回道:“是,奴才省得了。”
待圆月掀帘出去后,惠常在才低声小心翼翼问道:“皇后姐姐,颜姐姐是不是偷偷逃出宫去了?”
朱颜摇摇头:“若真是这样还好,怕只怕你以后再也见不着活生生的她了……”话及此,见惠常在面色微白,生怕吓着未经人事的她,忙的住了嘴,改道,“你如今涉世未深,我虽不愿你沾染宫里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儿,总有一日你却也必然会深谙其道,不再年少无知。眼下我只送你一句话:多听多看,少言少语,敛尽锋芒。”
惠常在搭过贴身宫女挽袖的手,起身正正经经行了蹲儿安礼,少女之声清脆悦耳:“容惠多谢皇后娘娘悉心教诲,容惠当谨记于心,不负娘娘一番心意。”
朱颜满意颔首,虚扶一把,笑道:“快起来回座吧,这正经的样子还真是不像你了。”
“姐姐就是爱笑话人!”惠常在咯咯笑着,发云间的浅粉绒花掩映着她明媚的笑靥,一时竟有满室逢春之感,拂去不少朱颜心中满溢的阴郁,却又因此想到平嫔以往也是这番天真模样,不免又失色不少。
外头雨势渐弱,慢慢地没了哗哗的声音,只余下毛毛细雨,寒意丝毫未减。未几,几点雪花零零散散飘下,轻盈如梨花洒落,渐渐地寒风愈吹愈烈,雪愈织愈密,仿佛一张巨大白网铺天盖地罩下,不过顷刻的功夫,红墙金瓦皆失了本色。
平嫔面色阴郁,踩着细碎而匆匆的步子踏出坤宁门,口中兀自气吁吁小声谩骂着:“你瞧见没?圆月那贱婢竟也敢给本宫脸色看!一问三不知,倒是守口如瓶得很,皇后还真是会调教人,这才多久的功夫就把本宫的人收为己用了,端的是厉害!”
凝萃嘴角噙了抹几不可见的讽笑:“娘娘莫要动气,伤了身子可不值当。如今圆月是坤宁宫掌事儿的,攀了皇后这样的高枝儿哪还会再惦记着您这位旧主?依奴才看,皇后摆明了是不愿见您,是分明与娘娘您生分了,娘娘往后少了皇后这位亲姐的庇佑,前头的路怕是不好走了呢。”
平嫔疾走的步子忽然顿住,后背险些撞上凝萃手中的湘妃竹伞,尚且稚嫩如水的少女面容此刻阴沉可怖,“本宫岂会不知她是有意拒我于门外?身为亲姐,她又何时真正为本宫做些什么?自小她有的一切本宫都只有瞪眼看着的份儿,入了宫更是如此!从来不论是物还是人,她占有的都是最好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