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寒凉,“若真是如此,便不仅仅是宫闱之争如此简单了。我原以为此事单单只是平贵人和昭嫔合谋而为,细细一想,似乎并不那么简单。若茶中的天花粉是昭嫔所为,那么又何必在茶水中又添入了红花?岂非多此一举?如此一来却是难以捉摸了。”
明珠皱眉思索,道:“如此一说,倒有三种可能性。其一,平嫔确是受害不知情者,另有妃嫔意欲使其滑胎,是否昭妃所为却是不得而知;其二,昭妃、平嫔对于天花粉一事毫不知情,这才会设计于茶水之中添入红花以致平嫔小产,事发坤宁宫,意在嫁祸娘娘您;其三,她们二人参与其中,只因皇上过于信任娘娘您,即便平嫔在坤宁宫中小产也绝不会怀疑甚至清查到坤宁宫一物一什,况且天花粉味淡,早已为茶香覆盖,轻易不会有人发现其中端倪。故以红花之味引起太医注意,再命婢女反复提及茶水,借此勾起皇上疑心。”
朱颜心口一闷,略有失神:“天花粉有使妇人滑胎及抗孕之效,若说平嫔毫不知情,也无受孕一事了。”
明珠眼中泛起怜惜之意,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兴许平嫔平日里并不爱饮茶。”
“是么?但愿如此。”
明珠声音更具柔和:“贵为皇后之尊,不可过于感情用事,若能狠厉一些,方能稳坐后位,保一世平安。”
朱颜给了明珠一记安心的眼神,语声变软:“大人放心就是。如今大人的侄女儿也在宫中,我得安然才能护她周全,万事自然都大意不得。”
提到惠常在,明珠脸上终于恢复了温润笑意:“有惠常在陪伴娘娘,娘娘往后的日子想必不再那么清静了。”
朱颜一想起惠常在那张神采奕奕的可爱笑脸,不由也笑开了:“你这个宝贝侄女儿还真是了不得,厉害得很,我和皇上都很喜欢她。”
明珠摇头苦笑:“奴才却是担心惠常在这性子容易得罪人,往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安德三在旁提醒道:“皇后主子,大人,再晚些估计他们该寻过来了。”
朱颜道:“大人,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话音未落,琼苑东门的方向又隐隐传来噪杂声,宫人们正提着灯急切寻来,不知道到底是在找什么人,朱颜耳尖,听到了小福子的声音:“快点儿快点儿!你们都给我分散找去,要是再找不到可得出大事儿了!”
安德三急道:“是乾清宫的小福子!到底是哪位主子不见了,竟连皇上也惊动了?”
小福子?能够惊动了御前的人到底是哪个嫔妃?该不会是……朱颜脑中忽闪过一张丽容,却顾不上多想,当机立断道:“还是得避开他们。宫中出了事,夜已渐深,大人万万不能现身。安德三,你在前带路,赶紧先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待他们都散去后再做打算。”
安德三略微想了想,眼睛一亮,道:“奴才倒还真想到一好去处,主子、大人快请随奴才来!”
安德三在前带路,明珠断后,月色并不明朗,借着繁茂草木,三人一路躲躲藏藏极为小心地快速穿梭在小道之间。
未几,寒风中送来一股湿冷的莲香味,再往前走去赫然是一个莲池,池中多数莲叶都因天冷而枯黄了。朱颜这下子明白安德三带他们躲到这儿来的用意了,莲池是常答应香消玉殒的地方,已经被视为不祥之地,没有人会踏足此地,就算宫人们寻人会寻到这里,估计也都不敢靠近细寻,可谓是一个“安全之地”。
三人走过池上横跨的石桥,来到了桥上的浮碧亭上,往四周围眺望着,还不见宫人身影,只是时不时有呼唤声传来。
明珠皱眉,道:“听声音他们很快还是会找到这里来,亭上没遮没挡也不是个安全之地。”
安德三道:“前面就是擒藻堂了,先到里头躲躲。”
三人才到擒藻堂门口,忽然莲池另一头有沉重水声响起,惊起一群乌鸦,黑压压一片从响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