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女人怎么都不死绝了呢?皇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只属于我一人?瞧瞧这后宫,死了一个还有着成群的贱人,怎么都死不绝,该怎么办呢”
忽有凉风吹进,从窗户缝隙里卷进了一朵开败了的海棠花,无声地飘落她苍白犹如沉睡的清净面容上。
长街宫灯初上,一乘肩舆停在了咸福宫宫门口,敏贵人一袭深粉披风袅娜着进了宫门处,所有随身携带的内监宫人都被未艾阻挡在了外面。
未艾眼神一闪,福身道:“敏贵人来了,昭主子候您多时了。”
敏贵人长眸如星,也不搭理未艾,径直往内间寝殿而去。
昭嫔妆容方卸下,洗去铅华的容颜没了素日的浓艳反倒愈显清灵脱俗韵味,玲珑有致的娇躯仅着一件中衣,肩上随意披着一袭水红金丝披风,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汤盅里的汤水。
“谙达,皇上今儿晚上还是宿在慧妃宫里么?”
咸福宫首领内监张甫低着头,回道:“回娘娘,是的。奴才听说慧妃近日总是不得安枕,皇上难免心焦,这几日一下朝就摆驾钟粹宫,就连坤宁宫也没去了呢。”
“哦?”昭嫔眉心一动,瓷勺中的汤水停顿在手中,“破了规矩留宿嫔妃宫中便也罢了,竟然连皇后也冷落了吗?看来还是皇嗣重要啊。”
张甫叹气道:“可不是嘛!娘娘您该好好儿为自己打算了,您进宫最早,按理说膝下早该有个阿哥或公主才是,如今却老奴看着着急啊!娘娘,李太医是您的心腹,医术高明,您何不命他为您好好儿调理调理身子呢?早日有个一儿半女的也好早日有个依托啊!”
昭嫔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僵,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不屑道:“孩子么?哼,本宫情愿一辈子都不会有他的孩子。”
张甫闻言脸色骤然大变,浑身都起了颤栗,慌乱地瞧了瞧四下,压低着声音:“娘娘万万不可胡说!娘娘一言一行不仅关乎自身前途性命更是牵连到遏府全家上下,钮祜禄一族的荣辱,老爷深知娘娘性子倔强无谓,放心不下才让老奴进宫随侍娘娘左右,有朝一日得助娘娘栖上高枝儿,老爷的一番良苦用心,娘娘可不能弃之不顾啊!”
“良苦用心?”昭嫔眼里的痛楚一闪而过,转瞬又是慵懒淡漠,“能让阿玛费心的只有他自己的官位前程,而我只不过是巩固他地位的一枚小小棋子,他又何曾在意过我的悲喜。我若得势他自然高兴,若是有朝一日蒙罪失宠”说到这呼吸有那么一时的顿挫,“家中还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妹妹,届时自然会有人取我而代之,怎么着阿玛都不会有何损失。谙达,你说本宫说得对不对?”
张甫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怜悯之色,欲言又止半晌,终于叹道:“娘娘切莫多想了,您是老爷亲认的嫡女,老爷对您还是心疼的。退一步讲,若是真如娘娘所想,娘娘更应该为自己好生谋划,不为旁的,只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吗”昭嫔垂下精致眼帘,再次抬起头时,嘴角已挂上一抹淡却的笑意,“你说的甚是,谙达,本宫自小便是你看着长大的,也只有你才对本宫是真真正正的好,你放心,本宫定然不负你的一片疼惜。”
张甫容色动容,眼中隐有泪光,正要说什么外间已传来小太监通传敏贵人到来的声音。
昭嫔看了张甫一眼,送匙中的汤汁入口,慢悠悠不再多发一言。张甫以衣袖揩了揩眼角,清清喉头:“传——”
敏贵人甫一进门,刻薄的嗓子便嚷开了:“娘娘,今儿你可看清平贵人的嘴脸了?那可是摆明了跟您作对呢!您可得尽快下手除了她才是,免留后患!”
张甫眉头一蹙:“敏贵人,宫中的礼仪您怎的说不遵守就不遵守了呢!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又该说您了。”
敏贵人横了张甫一眼,这才对着昭嫔漫不经心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