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子早已被雨水浸透。
朱颜蹙紧眉头,只觉有一阵晕眩感袭来,心知没有力气抵抗这个怀抱,索性就随他去了,迟疑地问道:“皇上不生气?”
玄烨抿了抿嘴,沉吟须臾,终坚定道:“朕说过,信你。”
是吗?心内这么一问,终究没有说出口,末了只淡淡一句:“但愿吧。”深沉黑暗袭来,终于脸一歪,昏睡在玄烨怀里。
雨中,冰冷青石板上,福全目送着他们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半点人影。忽地,他抡起拳头嘶吼着捶着地面,直到血肉模糊,血水混着雨水四下蜿蜒开去。
坤宁宫耳房之中,宫棠寂静无声凝着宫莲沉睡着的秀丽面容,眼神变幻不定,在看到宫莲悠悠醒转时,璀然一笑,“姐姐醒了。”遂赶紧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宫莲满脸倦容,坐起疑惑不已地接过水杯,道:“这怎么回事儿?我怎么睡在这儿了?”
宫莲关心道:“昨儿晚上我见起了冷风,怕姐姐受寒便想抱了被子给你送去,幸好我去了,姐姐是什么也没盖,浑身冰透了,我看姐姐劳累怕你病倒了便背了你回来。”
宫莲眼中的疑虑并未褪去,“可是”
宫棠露齿灿笑,“姐姐放心好了,昨儿晚上我替你当值了,今儿早上我也跟主子娘娘说了,主子娘娘还赏赐了这薄荷油给姐姐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细小青瓷瓶塞到了宫莲手里。
手心传来瓷瓶冰冷触感,宫莲的心也随之一冷,脑子也彻底清醒,看向宫棠的眼睛夹杂着探究和怒意,声音陡然拔高:“你!为什么”
宫棠笑容渐淡:“姐姐是怎么了?”
宫莲随手放下青瓷瓶,豁然掀被站起,怒瞪宫棠:“你又做了什么手脚?”
宫棠眨巴着一双无辜大眼,惊诧道:“姐姐说什么呢?我怎的都听不懂。”
宫莲心尖一疼,伤心道:“宫棠,收手吧!主子娘娘她待我们不薄啊!你怎能”
宫棠面色突变,转眼清醇无邪的笑靥竟变得近乎狰狞,“我们?你错了吧?她对你与对我又岂是相同!她看重你总是多过于我的你如今是掌事宫女了,而我呢?再说了,姐姐你就别傻了,她待我们再好也终究不过把我们当成两条听话的狗,你以为她真的把我们当姐妹了?你难道不明白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
宫莲气结:“主子娘娘她不是这种人”
宫棠不耐,再次打断宫莲的话:“这种成日看人脸色度日的日子你还真想过一辈子?你难道就不想有朝一日能自己当主子?”
宫莲呼吸一窒,瞠目道:“你c你难道是想”
宫棠忽然又露出了明媚笑靥,宛若春风中怒绽的芍药,“我想什么不打紧,难不成姐姐不曾想过什么吗?姐姐待王爷的情意如此之深,为了他,甘愿忍着巨大痛苦,隔三差五把皇后的近况秘密告知王爷,可是王爷呢?”冷笑一声,“昨儿晚上发生的事儿姐姐还不知道哪!哼,你心尖尖上的人儿眼中始终只有皇后,怎么,姐姐真的就不恨皇后?”
被人一语道破心事,宫莲面色刷地一白,身子不稳,朝床上软软跌坐而下,惶惶然不知所措。
宫棠注视着宫莲的眼中带着可怜与轻蔑之色:“姐姐不为自己着想可我却不能不为自己着想,”说到这短叹一声,语气变软,“你明知瓜尔佳氏汤羹中的毒药是我投的却没有向皇后禀报,平贵人小产一事儿也多亏你帮了我,你明明撞见我在平贵人的茶水中做了手脚却编下那样的谎言,瞒骗了皇上,姐姐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我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
两行清泪自宫莲眼中流出,哭道:“棠儿”
宫棠别过头去,极力隐忍着酸楚,尖声道:“昨儿晚上我假装成你,引皇后去了太和殿,她与王爷”语至此,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