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芥蒂,何况现在居然还牵扯进了皇嗣问题!昨夜自己是被宫莲引去太和殿,那么玄烨又是听了谁的“告密”而前去“捉奸”?而那段“告密”的记忆是否又存在玄烨的脑中?头一阵一阵地生疼,忽然,又一张人脸映入他脑中——苏茉尔!她也是见到“奸情”和玄烨的人!
当此时,小信子满是不安的声音响起在廊庑下:“禀皇后主子,慈宁宫苏茉尔嬷嬷亲自传话来了,太皇太后请您即刻前往慈宁宫。”
果然!
不安不详的情绪刹那间侵袭而来,仿佛一张细密而又无形的长网从头撒下,无处可逃朱颜深吸口气定定神,略微想了想,果断道:“帮本宫把并蒂莲白玉簪戴上!”
春意已浓,天气乍寒乍暖有些变幻不定,午间一刻还是暖日融融,未过半刻却已经是轻雷轰轰,腾云似涌烟。大风渐起,慈宁宫庭院中的多数牡丹被折低了腰身,名贵如御衣黄和洛阳红亦都无措地凌乱在风中,无端惹人怜惜。
苏茉尔偷觑了眼安座坑上阖目养神的太皇太后,转了眼神透过窗棂边的缝隙往外看去,担忧道:“主子,眼见着要下雨了,庭中的花儿可都是您最喜爱的,再不叫人搬走,白白被糟践了就可惜了。”
太皇太后只管转动着手中黑玉佛珠,身子动也不动,就连说话时唇瓣也是几不阖动:“福全出宫了吗?”
苏茉尔垂下眼帘,平和回道:“原是已经安排了王爷出宫了的,只是王爷想要见您一面,奴才知道您正生着气儿呢,不敢向您禀告,也已规劝了王爷,只是王爷铁了心非要见您不可,这不已经在慈宁宫外等了许久,主子您看”
太皇太后纤细的指尖停住转动佛珠的动作,“他倒是个不怕死的,也罢,去传他进来吧。”
苏茉尔内心暗暗叹气,“是,主子。”
太皇太后手中的佛珠又转动了起来,“皇后也该到了吧?”
可不是嘛!这当口让皇后和裕亲王撞在了一起苏茉尔也捉摸不准太皇太后的心思,平顺回道:“许是在来路上了。主子,外边儿雷声轰轰的,皇后娘娘别是在来路上淋了雨才好。”
太皇太后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清明如秋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明媚动人,也看不出是何情绪,“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只是该发生的哀家看不到,不该发生的却如此刺人耳目。这场雨来得甚是及时,后宫遍布尘埃,是该好好儿清洗清洗了。”
苏茉尔一凛,不再说什么,遂躬身倒退出去传召福全。
福全怏怏的苍白容颜隐忍着担心和焦虑,因常年带病,颀长的身躯瘦弱无比,眉目间虽难掩俊秀雍容贵气,却也由里至外透着股病气儿。他一近太皇太后跟前就双膝下跪了,“福全请太皇太后大安。”末了,轻轻咳了咳。
太皇太后定定看着福全,“怎么行如此大礼?还病着呢,起来坐着吧。”
福全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无一丝血色的唇瓣倔强紧抿着,半晌才道:“昨儿夜间”
太皇太后眼神微眯,“昨儿夜间什么也没发生。”
福全深深怔住,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内监通报皇后驾到,须臾,朱颜在安德三的陪同下进了暖阁中,一眼瞥见福全后,他的心更沉了几分。惴惴难安行礼后,依太皇太后之言落座一侧,始终眉眼低垂,不与福全视线接触。
太皇太后转而注视朱颜,声音极淡:“皇后脸色苍白得很,是昨儿晚上没睡好吗?”
朱颜心脏抽了抽,尽量让自己的看起来谦卑温顺,“夜间多梦靥,确是难以好眠。”
“心中若是有鬼就是白日也多噩梦了,”太皇太后眼中渐渐凝了抹寒意,“皇后,你把哀家的话全当做耳旁风了么?”
朱颜手呈握拳状,手心竟然有冷汗沁出,心中早预料到太皇太后此次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