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汤汁。无果第四勺才将吹凉,却见赫舍里转头“哇”地吐出了一口黑血,之后头一歪便一动不动。这一来,众人都吓破了胆。无果伸出抖得厉害的手想去掐赫舍里的人中,却在接触到她鼻尖时惊呆了,好一会才带着强忍的哭腔断续道:“皇后主子主子皇后娘娘殡天了!”
这下阖宫都陷入了慌乱。太皇太后佛珠落地,豁地跌坐回软榻上,眼泪夺眶而出:“芳儿!”忽又豁然站起,拽住苏茉尔的手臂,“哀家的嫡长孙呢?啊?这是要让皇帝同时失去至亲妻儿吗?”
里外正哭声震天时,凤榻之上冷不丁再次传来一长声尖叫——凄厉而绵长,直震人心魂。
乍听这一尖叫,包括太皇太后在内,所有人先是呆在原地,后是惊慌失色。太皇太后面色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怒,踩着三寸高的旗鞋由苏茉尔扶着匆匆进了内间。无果神色极为怪异,呆愣地死盯着“复活”的赫舍里看,两眼是满满的惊恐之色。就连太皇太后站在了她的身边也没回过神来行礼。倒是接生嬷嬷如释重负,面带狂喜地继续为赫舍里接生。
“芳儿?”太皇太后近到榻前,满眼心疼地叫唤着。榻上的赫舍里双目紧闭,清澈的泪水糊满整个脸庞,不断有胡话从咬破了的嘴里冒出。
“你是谁是谁啊——痛!”
无果终于醒过神来,跪在榻前迟疑地握住赫舍里的手,“主子?您”方才明明是断了气儿的啊!为保赫舍里的胎儿,早在赫舍里有喜之时她便授了皇命跟随孙之鼎学医,虽学的是妇人科,但基本的医理却是无论如何都滚熟于心的,她断断不可能会连鼻息有无都分不清而皇后好端端的又怎会呕血?就算是难产也不应该会是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茉尔眸中也是盈满疑惑,她横扫了无果一眼,在太皇太后耳边耳语了几句。太皇太后面色一沉,淡淡的眼神只是微微掠过无果,却并未多言,只对屏风外跪地的孙之鼎道:“孙之鼎,皇后这胎断不能再拖下去了,哀家要你明白,母子都平安固然最好,倘若两者只能保一”顿了顿,叹道,“便保大的吧,皇帝皇后还年轻。”大清子嗣固然是重中之重,皇后命小,但皇帝对皇后用情至深,倘若她下了懿旨舍母保子,皇帝一生悲痛不说,必定还会怨怼上她这个祖母。
孙之鼎叩首:“臣遵旨!”言毕起身至外间命人呈上早已备下以防不时之需的催生保命丹和炒姜豆,交由皇后贴身宫女宫莲,“用炒姜豆淋酒调下,无论如何都得让皇后娘娘即刻服下。”
“是,大人!”宫莲匆匆入了内间近了榻前,苏茉尔亲自接过药丸,对赫舍里说了句“奴才无礼了”便强行掰开赫舍里的嘴,将和着炒姜豆的丹丸塞入了赫舍里口中。
赫舍里咽下药丸之后又咳了几声,好在并没有把丸子咳出。催生保命丹的药性快而猛烈,只须臾间,忽如其来的强烈锥心镇痛猛地卷上她的心头,伴着凄厉嘶叫,她长甲入被,豁然睁圆了双眼。
与此同时,一长串婴儿的哭叫声响起,嘹亮而宏远。
接生嬷嬷抱着刚断脐带布满血丝的初生婴孩,兴奋得声音都走了调:“恭喜太皇太后,恭喜皇后娘娘,是个阿哥!”
太皇太后大喜过望,接过已被嬷嬷裹在襁褓中的婴儿,喜笑颜开:“哎哟,长得可真俊儿,像极了玄烨!苏茉儿你快瞧瞧。”
苏茉尔扑哧一笑,“瞧主子您开心的!奴才可是许久没见着您这般开心了。您这般喜欢二阿哥可是二阿哥天大的福气儿呢!”
太皇太后的笑容更是加深了几许,还未及出声便听得无果无措的叫声:“主子?皇后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只见榻上的赫舍里面色死灰,唇瓣竟然起了一层淡淡的浅紫,不论无果如何叫唤都没有一丝反应,显然已深深昏迷了过去。
太皇太后慈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