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见赵母非常悲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尽可能的宽慰。
赵母拉着孙平的衣袖,也不放开,不停地絮叨:“警官同志,我不知道我儿子撞死的究竟是什么人,我只想说我确实没有教育出一个好儿子,我们家没有什么钱,孙子也遭了难,我想也是报应吧。儿子犯的错,孙子偿还,老天爷也是公平的吧?!”
孙平听了这话,忙问道:“大娘,您儿子没和您联系,您孙子最近也没有和你联系么?您现在身体这么不好,他不知道么?”
赵母忙摆了摆手,道:“可不能告诉慧萍我最近身体不好啊,孙警官?!慧萍是个好人,你要说了,她不管我孙子跑来照顾我可怎么办?小刚眼睛看不见了,必须找一家好的医院好好看,我帮不到他们什么的,所以只求不要给他们娘俩添乱了。我就在这里住着,隔壁的几个大姐都挺照顾我的,虽说我也给他们交着饭钱,但他们做饭没负担,我不会给他们要求做啥不做啥的。她们几个也愿意给我送饭,这也算是我在这里还混的过去。”
“好,我们不说,不过您老也得注意身体,毕竟她还是会来看您的不是吗?”
老太太叹了口气:“唉,这孩子就是心善,我们家人不值得她这样”
老太太看了看孙平,又说道:“警官同志,您见过那个姑娘的家人吗?我想跟他们道个歉,养了个这样的儿子,是我的罪啊”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孙平摇了摇头说到:“没有,受害者的父亲早亡,母亲情况比较特殊,我也没有见过。唉”
老太太听到这话,眼泪早就奔涌出来,锤着自己的胸口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的这么个东西,你说你撞了人干嘛要跑呢警察同志,是不是这个王八蛋当初如果不跑,小姑娘是不是还能活?”
孙平想安慰老太太,但这个话却哽在嗓子眼,看着老太太的哀伤,孙平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老太太看着孙平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所说的是肯定的了,越是这样越是觉得对不起对方,颤巍巍走进里屋,半晌拿出了个被层层叠叠包裹的布包。
老太太一层一层的打开布包,里面裹着两个金戒指和一个存折,还有几张百元钞票,老太太拿着钞票细细的理了理,想了想从中拿出了两张略微折过的,剩下都包好递给了孙平。
“给我?”孙平有些奇怪。
“孙警官,我是没什么文化的,这是我所有的积蓄,我没培养个好儿子,这些东西能不能帮我们跟政府求求情,志辉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你们要是抓住他,能不能不让他偿命啊?!”
为了让老太太安心,孙平不得不又跟老太太普了法,“大娘啊?!如果赵志辉真的是怕撞死人要偿命,您可一定要跟他说,如果他不是故意撞死人,是不会被判死刑的。”
“真的么?死了人,天大的事儿,不偿命么?”
孙平心里特别不得劲儿,普法宣传这么多年,依然有很多人不了解,也不重视法律,说真的听老太太如此一问,孙平便猜想老太太母子是因为不懂法而没有投案。这样的事情很多,城里相对好些,但乡村里,太多包庇窝藏犯罪嫌疑人的家属了。
孙平听老太太这样问,也不想直接说结论,但考虑到讲话的策略便说道:“这个案子需要审理,我们是警察,我们的责任是抓捕嫌疑人,案子审理的权利在法院,起诉人是检察院,我们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法院究竟如何审理,我们只能根据嫌疑人到案后的表现如实汇报。大娘,如果你真的知道他可能去什么地方而没有说,造成更大的损失,这不是爱他,这是害他啊”
老太太听到这里,眼神有些闪烁,这样的表情孙平感觉很熟悉,毕竟对于父母包庇子女,他见得太多了。
赵母犹豫了半天,低下头,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