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谢逸尘笑着点了点头和他礼貌的握了握手。
“你好!我是来采访你的,我叫文斐,这是我的名片。”
“嗯,我们电话联系过,谢谢你过来采访。”
“诶?”文斐有些讶异,“呃,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接受采访!”
谢逸尘脸一红,尴尬的整了整衣角,小声说道:“不好意思,我总是习惯说谢谢。”
文斐和摄影师袁涛约着谢逸尘到学校不远处的咖啡厅聊,谢逸尘倒是很痛快的同意了。三个人分别落座,文斐坐在了谢逸尘的正对面。
一开始采访,谢逸尘便一扫之前的紧张,开始侃侃而谈,言辞之中充满了对所有关心帮助过她的人的感谢。文斐看的出,这些话谢逸尘说了不止一次了。有点像相声的贯口,说话时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的脱口而出。
文斐定定的看了看这个小女孩,轻轻地问了一句,“谢逸尘同学,如果你可以对捐赠给你肾脏的这个好心人说一句话,你想说什么呢?”
谢逸尘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又好像是曾经想过,但是被她自己否定过一样,只是怔怔的看着文斐,一时脸憋得通红。突然脸上留下了两行眼泪。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逸尘捂了捂鼻子,眼睛向上看,试图将已经流出的眼泪阻断,小声说了一句:“记者同志,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很很残忍么?”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文斐拦住了谢逸尘,“同学,原谅我失言,我并不是想强迫你,我只是看到你,突然想到,不知道这个捐赠者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逸尘稳定了稳定情绪,勉强的挤出了个笑脸,对文斐说道:“记者同志,我不知道我这么说是不是对的,但是你这样打听捐赠者,其实也是一种不尊重。”
文斐没说话,做了个让她继续的表情。
谢逸尘接着说:“我必须承认捐赠者是个伟大的人,无论他是谁,他都是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我感谢他,但同时我也觉得捐赠者并不是一个炒作的工具,他已经从这个世界离开了,为什么你们媒体还要追着他不放,如果我是他,我最想要做的一定是静静的离开。”
“你不想知道她是谁?或者她的故事么?”
“想,也不想。”谢逸尘接着说,“我的主治医生跟我说过一句话,‘你活着不是为了续写捐赠者的人生,而是带着他的种子过自己顽强的生活,只有那样你才算是对捐助者最大的报答’,我开始时不理解这句话,但我现在有些懂了。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这不影响我对他的崇敬,如果有一天我也要离去,我也会和他一样捐赠我所有的一切,一个人的身体固有一死,但总有些精神不因他是谁而存在,不是么?”
谢逸尘说着这番话,圆圆的笑脸因为激动而更红了,眼睛亮晶晶的,不知怎么的,这样的表情又让文斐想到了那个和自己吵架争执的罗侃。
谢逸尘看着文斐没有继续说话,感觉自己说话可能也有些激动,忙对文斐说道:“文记者,不好意思,我今天情绪有点激动,如果可以的话,不如我们改天再聊?”
文斐有点晃神,点了点头,看着谢逸尘离开了咖啡厅。
袁涛看了看文斐和谢逸尘,也不知如何说,等了很久,文斐才缓过神来,袁涛忙问:“文记者,人走了,咱们只能改天再约了。”
文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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