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楼道,隔壁小两口正在做饭,楼道里能够听到两人吵吵嚷嚷的声音。江大同在楼道里略微站了站愣了愣神,随即打开了房门,轻声对着房内的空气说道:“侃神!我来看你了。”
房间很小,是个小开间,这里虽然不大,但是却是罗侃靠自己省吃俭用的钱又借了十几万付了首付买下的,去年春天刚刚将所有借款还清。后续的六十多万贷款打算三十年还清。当时罗侃特别高兴,特地请江大同吃了一顿火锅。江大同看着曾经温暖的小窝,却没有了那个热源,江大同突然觉得初秋的天气居然有些凉意。罗侃很久没有回过这里了,前阵子一直很忙。罗侃养了几条热带鱼,因为总是很忙大多是江大同在照料,如今罗侃不在了,江大同更是将它们看作罗侃留下最后的礼物,他拿起架子上的冻干鱼虫桶,很轻,估计鱼虫有点不够便倾斜桶身磕了一下突然发现桶底有一个透明的小夹子。江大同有点意外,觉得这个应该是罗侃留给自己的,便打开了小夹子里面是一张小便签包着一个钥匙。便签上写了一行字“这是书桌中间抽屉的钥匙,打开它。侃”
江大同看着这个钥匙决定看看罗侃想给他看的东西,他知道罗侃总是严丝合缝的规划和整理着一切,这个一尘不染的房间依然还是她还在世时的样子,他想知道罗侃究竟想要给自己看些什么。江大同颤颤巍巍的打开了罗侃的抽屉,不出自己所料,抽屉里面依然整洁有序,几个黑色的大本子按照顺序记录着罗侃近些年来所有的花销,这是他见过的,还有个大盒子是装罗侃的保险和重要资料的,罗侃也给自己看过,并且在院长那里也都有备份。应该也不是罗侃想给自己看的,角落里有个粉色的盒子,上面贴着一张同颜色的便签,工工整整的写着三个字“给你的!”
罗侃有太多的秘密,两人虽然认识了二十多年,然而自己却依然毫不了解她。甚至江大同也没有胆量想要告诉罗侃自己任何的想法。罗侃的突然离世让江大同的彻底失去了争取的机会,也让江大同充满了自责。
这是一个不算漂亮的盒子,粉色的绒布显然是有人手工贴的,虽然贴的很认真,但依然可以让人感觉到并非出自工业化作业的成果。盒子上没有锁,轻轻掀开便一览无余了。盒子里贴着罗侃参加各种重要活动的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里面有个信封,每封信都有厚厚一沓,上面编着编号。江大同打开了第一个信封。“1994 年的 10 月 10 日,我们班转来了一个新同学,他没有校服,穿的有点破,老师让他坐在我的旁边,因为我俩身高差不多,他叫江大同第一学期结束时,班主任说江大同学习成绩始终垫底,让我帮帮他,我想应该可以吧那次晚自习,我被班主任抓到和同桌聊天,这个江大同害死我,我这辈子头一次被老师抓住罚站就是因为他。真不想理他,可是这家伙转天跟没事儿人一样,接着跟我贫,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长记性。想想我也真可怜,平时没人理我,貌似我只能和他聊了,也不知跟他聊点啥,反正说学习是没共同语言了。”
江大同想,原来当初在罗侃眼里我是这个样子的,真难得,她没有嫌弃我。我记得那时要没有她开导我帮助我,我可能根本毕不了业,初中的我也真是贫啊。认真的看了几个信封大多都是年少时发生的事情记录,在此时的江大同心中再次回忆起这些当初看来那么严重的事,想想现在,都会觉得当年的自己有几分滑稽可笑。而罗侃却从来没有嘲笑讽刺过他,或许奚落过,但他就是知道无论什么时候罗侃的奚落从来都没有任何恶意。因为在玩笑过后,罗侃总是适时的告诉自己如何从困境的泥沼中走出来,无论学习,还是生活。或许在罗侃心中,并没有什么值得一直畏首畏尾。她从来也不是胆怯懦弱的人。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去,罗侃的小屋里坐着孤独的江大同,手里还捏着最后一个信封,这个信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