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洋的行为多多少少有点过于冲动,但有一点不得不说,那就是他的警告取得了最终胜利,因为自打从游泳馆会回来,江树铭就再也没来找过郎小卓,连电话都没有。
假期生活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腊月二十三。郎小卓考虑到今年的压岁钱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以‘暂且保管’的名义被林女士没收,所以她打算今天学乖一点,相许母亲大人还会法外开恩,于是她主动帮忙收拾家务,林女士出去采购年货,她就跟在后面当一个快乐的马屁精。
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年味,只有三楼一户人家防盗门紧闭,一片死寂沉沉的样子,那便是安洋家。
说来也怪,最近安洋他们母子俩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白天不见人影,晚上也不见他们开灯。
不过第六感告诉郎小卓,安洋家有人在。难不成是在躲避着什么?
不曾想,她的预感在几天之后竟然得到了验证。
那日郎小卓和林女士拎着大包小包从超市会来,走到二楼就察觉到了头顶有嘈杂的说话声,等来到三楼,好多人把楼道占得水泄不通。
林女士问:“你们找谁?”
一个头戴蓝色头巾的中年女人指着安洋家的防盗门,大嗓门说:“安振邦是不是住这?”
林女士看见这帮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便没敢说实话:“这的确是安振邦家,但家里没人,他们早就回老家过年去了。”
“过年?”人群中有个男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外地口音:“他欠了一屁股债还有心思过年呢!我和你讲,我知道你们是邻居,你替他打马虎眼,可我们大家的眼睛雪亮着呢,安振邦现在虽然躲在外面,但他老婆孩子可都在家呢!”
“对,今天必须让他们家把欠大伙的工钱还上。”话罢,蓝头巾中年女人开始疯狂的敲防盗门,声音震耳欲聋,招来了很多楼上楼下来看热闹的群众。
大家相互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对着安洋家指指点点,有蔑视,有质疑,还有期待,像是要成心看好戏。
郎小卓本想在林女士那得到确切答案,毕竟平时林女士和安阿姨关系要好,这事她多少也应该知道点缘由。可林女士却警告她说,小孩子不准多管闲事。
事情怎能就此善罢甘休。起初,那伙人因为影响了居民正常休息而被民警带去教育了一番,后来,他竟然采取了极端的解决方法。
腊月二十六,云贯小区门前观者如堵。
有人要跳楼。
正是前来要账的那些男男女女。
原来他们是安振邦工地干活的农民工,结果辛辛苦苦大半年,到头来安振邦却拿着他们的血汗钱逃跑了,他们找不到人,于是打听到他家住这,便过来讨账。
后来警察叔叔们好说歹说才将他们说通,毕竟他们也没想真跳,不然大过年出了人命,就更没法回家过年了。
腊月二十七,又来了一伙人砸安洋家门,不过这些人的打扮却与上一拨人完全不同,一水的黑西装黑皮鞋,身材壮如牛,看着就渗人。
据线人提供并不完全可靠消息,那伙人是黑道上的,安振邦欠了高利贷。
腊月二十九。相许安振邦是一直都躲在家附近吧,所以知道自己暂且是安全的。
深夜,并未睡熟的郎小卓突然听到楼下有动静,侧耳仔细再听,是一男一女在争吵,男声就是安振邦。
她很好奇,于是推开窗户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听,就见安振邦从楼道里走出来,之后匆匆离开了云贯小区。
看到这,一向神经大条的郎小卓竟有点感慨,真是人世沧桑c今是昨非,往日威风八面的安振邦竟会落魄到有家不敢回的地步。
有这样的想法不知是否要归功于在经历中成长,虽是身为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