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懂他,知他所想,这边就足够了。想护着她,终究是能力不足,求娶也如她所说,至于未来,他们也无法承诺,至少现在,还无法去想太远的未来,但是对塑夜来说,他觉得只有这一世也好。正是因为懂她,所以才没有办法以任何爱的名义留她在身边。
虽不是一场金玉良缘,但所幸,我们彼此相知。
塑夜那千百年清冷的心也像是要沸腾了一般,他抛了手中的彼岸花,反手握住阿阮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轻颤的嘴唇,到底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他轻轻一拉,阿阮便被拉进了他的怀里。
二人如同阿阮小时候那般相拥,然而这个拥抱在此时却有了些意味上的改变。
“阿阮我,我很高兴。”塑夜抱着阿阮,感受着怀中温软,自己的心仿佛也都柔软了几分,他说“阿阮,你喜欢这彼岸花么”
“喜欢啊。”阿阮无奈地笑着抱紧他,心想塑夜哥哥果然是个傻瓜,她这么坏,只给他一世的许诺,他就如此高兴,就这么喜欢她么那他看着自己因为师父寝食难安伤心绝望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呢哎,打住,不想师父了,这一世,不想师父,只想着塑夜哥哥。
这是她欠他的。阿阮这样想着,却不知道,这世上,唯有情债,还不了。
塑夜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和满足中,感觉阿阮将他抱紧了,他也像个孩子似的将阿阮抱得更紧了,他说“阿阮,下了界我便没有法力了,趁现在还有法力,我给你变身衣服。”
他说着,周身彼岸花散发出点点红光,凝聚在阿阮身周,融入她那身修罗族的黑色外袍,黑色的外袍变成了彼岸花一般的鲜红欲滴,似乎还有着彼岸花的暗纹,就连内裳衣襟上的金丝莲花也都变成了金线勾勒的彼岸花,外袍上暗红色的宝石也都明艳了几分,头上金蝶簪上一角儿多出了一小朵红宝石彼岸花,精致璀璨,却不喧宾夺主。
阿阮笑了笑,当他以为自己喜欢穿红衣,小声说着“塑夜哥哥,其实我不是那么喜欢穿红衣啦是因为”是因为师父帝江喜欢说了不想师父的,阿阮收了声,没有说完。
塑夜知道她想说什么,“嗯,不必说,我知道,我都知道。阿阮,这不是红衣,是嫁衣,不是说这一世嫁我么嫁衣提前送给你,你可还喜欢”
阿阮笑开了怀,下巴抵在塑夜肩膀上直点头,“喜欢,喜欢,特别喜欢谢谢塑夜哥哥,不”
“塑夜,谢谢你”
“呵,好一副郎情妾意,情深意切啧,我是打扰到什么了么”
一句话,带着十足的嘲风,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塑夜将阿阮放开,把人拉到自己身后,握着她的手,明显的感觉到她开始僵硬发凉。
帝江嗤笑一声,“塑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一个是我养大的,满口说着喜欢我却狼心狗肺的小崽子,一个是我万年清心寡欲的老朋友,难不成我还能杀了你们谁不成”
这话不是帝江说过最难听的话,可听在阿阮和塑夜耳中却已是伤人之语,二人无可辩驳,只是牵着手站在一起。
帝江目光落在他二人紧握的手上,眼角挑了挑,只觉得刺眼的很。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阿阮再难受也都自己忍着,此时见了帝江,心里的酸涩是再也忍不住了,可她头脑清楚,明明已经和塑夜哥哥说了要许他一世,那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要做到,即便师父会因此不高兴,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师父是师父,塑夜哥哥是塑夜哥哥,她就算是欠了两个人的情,也要一个个来还才是,就算师父恼怒,等她陪了塑夜这一世,自会去向他认错只是,她实在无法理解,自己那点耍了小聪明的错,师父就那么难容么
“师父”阿阮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帝江眼神冷漠,凉凉道“不是说了,别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