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泽目不转睛地看他,本希望看到些许惊恐或害怕,没想到却是莫名的忧伤。
“回答不出?还是不能告诉本世子?”傅云泽出声。
顾瑾言抿了抿唇,轻声道:“不记得了,小时候看得。”
“罢了。我去找皇爷爷了,你一会儿让你那小厮好好给你上药。”傅云泽笑了笑,转身离开。
顾瑾言瞧着那道越来越小的身影,突然惊地站了起来。
为何傅云泽会问《宴清本草》的事?那本医书是他前世在凤栖梧书房见到的,可凤栖梧说过,那医书是借来的难道就是从傅云泽手上借的吗?!
糟了!
这傅云泽心思缜密得异于常人,如此下去,自己的秘密恐怕瞒不了多久。
顾瑾言心绪慌乱,不小心将茶水打翻。“啪”的一声,茶杯落地,碎成了渣。
“公子!”
墨雨满脸兴奋地跑进来,却见顾瑾言失神地站在堂中,脚边还有碎掉的茶杯,思及方才鬼丑说的“世子脾气不大好”,认定了是主子惹世子不快,世子摔了茶杯
“公子,世子脾气不好,定不是有意的。让奴婢瞧瞧,有没有再伤着手”墨雨紧张地拉过顾瑾言的手,细细地瞧:“还好还好奴婢拿了玉肌膏和活血散,如今不能泡澡,奴婢端热水来给您擦擦背如何?”
顾瑾言垂眸看着满脸紧张的墨雨,失笑道:“嗯。”
如今的他不再是拘在后宅的女子,也不再是只凭爱意仰望一人的小妾,若真是被傅云泽发现端倪,他也有准备好应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傅云泽摇摇摆摆地去面圣,竟是求了傅君儒将原先赐下来的三江统领将军府迁到了他世子府的隔壁。
傅君儒应了傅云泽的要求,傅云泽竟破天荒地给他老人家捶背揉腿。
“看来顾家小子果然有本事啊,不止让凤c秦两卿交口称赞,还得了你的眼。”傅君儒享受着傅云泽难得的伺候,一边品茶,一边悠悠地说道。
傅云泽瞥了一眼桌上的奏章,果然是大理寺呈上来的。
“这次的事儿虽说与谋害皇子皇孙无关,却也是因‘芜青’而死。前日你那府上发生的事,是不是也是‘芜青’?”傅君儒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停下捶肩的动作。
傅云泽“嗯”了一声,并不多说。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查,必定能查出个一二三来。但圣上此刻说起此事,似乎有言外之意。
果不其然,傅君儒的手指在奏章上叩了几叩,道:“交给你的‘龙鹰阁’准备何时启用?”
傅云泽愣了一下,没想到圣上这会儿想起“龙鹰阁”了。
龙鹰阁直隶于圣上,并未设置于六部之中,但权职则与大理寺和刑部相似;另一方面,还有部分势力潜在别国朝堂及江湖门派中。
龙鹰阁是傅君儒创办的,第一代“鹰首”就是傅君儒本人。但是在他登基后,龙鹰阁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十几年过去,知道其势之人寥寥无几。如今,虽说龙鹰阁势力不再,但傅君儒还是有一种情结压在心底。
虽说傅云泽只是皇孙,而且早封了世子位,但傅君儒对其之用心远甚于其他皇子皇孙。
不知是不是出于对三儿子“云王”的愧疚,他更愿意将自己的势力交付给傅云泽。就算他无法成皇,也定要有一支可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的势力才是。
“皇爷爷怎得想起龙鹰阁了?那龙鹰阁孙儿实在不知有何可为啊。”傅云泽挠了挠头,一副懵懂的模样。
傅君儒皱眉看着傅云泽,这孩子太像自己小时候了,懵懂无知,以为只要自己不害人,便不会有人害自己。但很多时候,人心都是最不可测的,特别是在权利争夺的过程中,‘生’和‘死’都不是由自己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