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钏看着黛眉紧促的常曦,说道:“才人要不要找赵太医来瞧瞧?虽说那红花量小不至于让您流产,但咱也要当心不是!”
常曦摇了摇头道:“没事的!我只是累了!”
芙蕖道:“既然如此,才人睡一会子吧!”
碧钏与芙蕖将床榻安置好,让常曦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哪知这一觉睡得到长,竟没吃晚膳一直睡到深夜,做了千奇百怪的噩梦,忽然惊醒后,就听外间有窃窃私语。
“先别告诉才人了,现下正睡着呢,明早再说也不迟!”碧钏小声地不知跟谁说着话。
“我醒了,有什么事进来说吧!”常曦冲外间吩咐道。
“都是你,把才人都弄醒了!”在碧钏的抱怨声中,小赵子和她从外间走了进来。
常曦道:“何事?”
小赵子道:“华妃娘娘殁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回事?”常曦连忙问道。
小赵子道:“据看守的侍卫说,华妃娘娘是自杀的!”
常曦愣了片刻,便道:“知道了,去吧!”随即挥了挥手,倒回床榻,心中堵得厉害,再睡不踏实。
华妃死后,李隆基以嫔位为她办理后事。琮儿去了皇后的坤德殿很不适应,一直吵着闹着要母妃,还是亨儿机灵,每日与他一起读书嬉戏,琮儿才慢慢安静下来。
接下来的数月,因为有了暖茶的前车之鉴,李隆基对常曦的饮食更加小心注意,唯恐她出什么意外,在他的精心呵护下,常曦的胎像稳固,脸色也红润起来,不比前些月那么惨白憔悴。
这日,兴庆宫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漫天的雪花缓缓地飘荡着,给这沉闷的宫廷里平添一股清爽的气息。殿外的梅花开得甚是绚烂,红色的艳若桃李,灿如云霞;粉红的如描似画,柔情似水;白色的冰肌玉骨,清白脱俗。
常曦披着白底绿萼梅披风,开着后轩窗,远远望去,真是心旷神怡。
“才人,小心别冻着!”碧钏递给常曦一个鎏银百花手炉。
常曦微笑道:“我想去那梅花林里走走。”
芙蕖劝道:“才人,这天冷路滑,出去冻着就不好了。”
“芙蕖姐姐说的对,再说您月份这么大了,行动也不方便,万一摔着可怎么好!”碧钏看着外面的梅花笑道:“您在这看不也是一样的。”
常曦道:“整天呆在这个屋子里,我闷都要闷死了!就出去走走,有你们在身边,不会有事的!”
芙蕖和碧钏经不住常曦的反复哀求,只得答允了她。替她穿上了米白豹纹镶边的翻毛斗篷,又着意打点了一番,嘱咐赵公公多带几个人,这才簇拥着常曦出了迁善斋。
常曦看了看后面乌压压的内侍宫女,一阵苦笑。
碧钏似乎看出常曦的心思,笑道:“才人,您别嫌人多扰您清净,咱们也是为你好!”
“好吧!”常曦无奈地叹了口气。
出得斋门,空气新鲜极了,常曦大口地呼吸了好几下,方心满意足地朝迁善斋后面那片梅林行去。
进得园里,只见四处银装素裹,斜逸旁出的梅枝上也蒙了一层白霜。
“你们在这等着,碧钏,陪我去里面走走!”常曦淡淡地吩咐。
芙蕖迟疑一下,说道:“才人?您自己。。”
“好的,别唠叨啦,没嫁人就成老太婆了!”常曦呵呵一笑,调侃道。
芙蕖脸一红,不再言语,站在原地等候。
碧钏扶着常曦的手,一路往梅林深处去了。
“碧钏你瞧,这梅花的色,艳丽而不妖。梅花的香,清幽而淡雅。梅花的姿,苍古而清秀。怪不得古人有诗云:‘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当真是清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