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数日,年关将近,皇后为了取悦李隆基,这次花萼楼家宴,没有动用尚宫局的内侍宫娥,而是着常曦带着坤德殿的人将花萼楼重新打扫布置了一番,又着意增补了一些东西,布置的新奇特别方才罢休。
这一个月,李隆基常宿在湄儿和风露处,眼见着二女平分秋色,皇甫德仪不再专宠,皇后和常曦也放下心来。湄儿一心爱慕李隆基,得他百般爱怜,更是喜不自胜。
这日晚上,众人齐聚花萼楼送岁,好不热闹!
李隆基坐在正中的案上,皇后从高力士手里接过暖好的酒,双手擎到他身下,柔声道:“今日雪大,三郎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有劳卿了!”李隆基接过黄酒,一饮而尽。
宁王笑道:“这一年年的过得真快!还记得当年与陛下在赏心亭看雪的情景,这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李隆基感慨道:“大哥说的是!”
薛王李业举杯道:“大哥别说那些扫兴的话了,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来!咱们兄弟喝一杯!”
岐王也举杯道:“五弟说的有理,来,三哥,敬你!”
说着四兄弟浮了一大白。
华妃笑道:“今日饮酒,不可无歌舞,在座都是亲眷,就不闹那些虚文了!不如请德仪妹妹和贤仪妹妹,为我们作一支舞吧!”
李隆基看着两位宠姬,微笑道:“也好!”
湄儿和风露刚想欠身谦虚一下,只听门外内侍嚷嚷道:“皇子瑛,你不能进去。。”
“我要去寻父皇,为什么不能进去!”一个孩童稚气的声音在殿外回荡。
内侍着急地道:“没有陛下吩咐,您不能随便闯进去!”
那孩子着急地嚷道:“我就要进去!我要见父皇,呜呜!”
“门外何人喧哗!是瑛儿么!”李隆基放下酒杯,喝令道:“开门!”
内侍听了李隆基的命令打开了殿门,门外雪地里站着一个小小的孩童,乌黑的头发上落满了白雪,一双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李隆基见他自己来了花萼楼,奶娘奴才都不在身边,眉头微皱,声道:“瑛儿,过来!”
“父皇!”皇子瑛一路小跑,上了御座,张开双臂抱住了李隆基,一张小花脸硬往李隆基身上蹭。
皇后道:“瑛儿去哪里调皮了,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皇子瑛听见皇后的责备,低声道:“没有,只是来寻父皇的时候跌了一跤!”
李隆基接过常曦递来的手帕,替皇子瑛擦着花花的小脸,微带责备地道:“这么晚了,出门怎么不带奴才,摔坏了可怎么办!”
皇子瑛一双小手揉上眼睛,哭道:“儿臣想父皇了,他们都不让儿臣来!父皇是不是不要儿臣了!”
李隆基听罢,记起这半年来,因丽妃的事情迁怒皇子瑛,确实有很久没去查看他的功课了,见爱子如此凄惨的站在自己眼前,心中也是颇为自责,搂着他温言道:“谁说父皇不要你了!”
王美人道:“那日见皇子瑛站在假山后面哭泣,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怎么!还有这样的事么!”李隆基面色一寒。
皇子瑛见李隆基有些愠怒,一双小手拉着李隆基的衣襟,垂着头不敢说话。
李业笑道:“敢是去做什么坏事了!”
皇子瑛脸一红,大声道:“五皇叔胡说!瑛儿没做坏事!”
王美人微笑地道:“那瑛儿为什么要抹眼泪?”
李隆基和众人都很好奇,静静地等李瑛答话,李瑛搓弄着自己的衣角,低低地道:“儿臣。儿臣思念母妃了!”
此言一出,殿上众人都沉默不语。
李隆基放脱李瑛的手,抿着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