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嫔离开坤德殿后,皇后就着小陆子去打听,今晨陛下因何事斥责丽妃,不一会小陆子跑回禀告:原来是因为丽妃逼死了刘乐正,李隆基大发雷霆,将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常曦听他提起刘乐正,眼圈没得一红,心想这李隆基也不是一味无情之人,可惜也只是训斥罢了,终不能让丽妃抵了阿娘的性命。
皇后见李隆基今日对丽妃多有不满,是个打压她的好机会,便和常曦商量了一下十日后芙蓉园的事情,一切谋划完毕,皇后对常曦的急智很是赞赏,加上她今日连连立功,虽有王美人的离间之语,然而毕竟无迹可寻,皇后也就不甚在意了。
又问她有何请求,常曦趁机将想把湄儿升作教坊司乐正的事情求了皇后,皇后转念一想,教坊司的乐正用自己的人对打击丽妃也很有利,当下欣然答允,又准她半日假,出去闲逛。
常曦乐得逍遥自在,想着湄儿白日要练功便不打搅她了,先去寻了萧煜,扰攘一番,晚间又在尚食局蹭了周司膳一顿美食,用完饭,才向宜春苑走去。
进了门,却不见湄儿在房中,想她可能是去了刘乐正的房间,走到院门口,见桃花依旧,佳人无踪,又多了几分伤感,推门将入时,忽听屋里传来一男子沉重的叹息声。
常曦吃了一惊,想阿娘的房里怎么会有男子?便蹑手蹑脚地绕到轩窗下,用手指沾吐沫戳了个小洞,偷眼瞧去,李隆基一人立在妆台下,正凝神看着刘乐正素日最常带的那支簪子。
只见他一向深邃如海的眸子里有些许的黯淡,剑眉微蹙,坚挺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与萧煜的温文儒雅和李业的浪荡不羁外,更多的是君临天下的气度,那样刚毅的神情和伟岸的身躯,无端端就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不愧是年少有为的万乘之君,让人情不自禁地拜服在他脚下。
常曦看着这如天神般英俊的脸,心脏砰砰直跳,原来不止帅哥见了美女会心动,女人好起色来,相比男人也不遑多让,心里暗骂自己没用,身子一斜,踏断了脚下的一棵枯枝。
李隆基何等机警,听见这轻微的响声忙喝道:“窗下何人!”
常曦见拆穿了西洋镜,也就不遮遮掩掩地了,快步从正门进了屋,福了一福,道:“奴婢今日得空回教坊司,感念刘乐正的恩德,故来她旧居坐坐,不想惊扰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李隆基见是常曦,又听她如此说,便感慨道:“你倒是个有情的,不枉她疼你一场。”
常曦眼睛红了红,嘴唇颤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李隆基道:“你是想问朕,朕今日能来此,证明对贞儿有情,既是如此,那为何你雨夜求见,朕却冷漠相拒。”
常曦含泪点了点头。
李隆基道:“那日早朝大臣为立太子一事争吵不休,午间皇后和丽妃又轮番上阵在朕耳边喋喋不休,晚间好容易能歇息片刻,又得到突厥侵犯我大唐的军报,百姓为重,朕不得不得去勤政楼处理军务。而高力士来回禀,说贞儿虽遭丽妃杖责,但只是受了皮肉之苦,无甚大碍,朕便吩咐他着御医替贞儿好好诊治,改日得空时再去瞧她,谁知一时不察,竟成永诀!”说着李隆基轻轻闭上了双眼。
常曦哽咽道:“乐正身上的伤到没什么,只是她不堪羞辱,才悬梁自尽的。”
李隆基抚摸着手里的海水纹青玉簪,双目穿过窗棱直看向远方,回忆道:“从朕认识她起,她就是这般骄傲,灵心善舞,却又淡泊名利,记得那次她在教坊司的梨树下为朕做了一支蝶花飞舞,梨花虽洁白无瑕,但跟她一比却相形见绌,那一舞直让朕三日不食,吓坏了皇后等人,以为朕得了什么大病。朕都已经拟了旨意封她做贞美人,却被她严词拒绝。她说她不想卷入后宫争宠的漩涡,只想安静地为朕跳舞,哪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