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驾崩之后连续五日阴雨连绵,直到第六日晌午时分,那恼人的雨水才堪堪停住。
“哒....哒....哒....”
轻微的脚步声停在某处宫宇门前,来访之人揭下面容上的掩饰之物,伸出手敲了敲朱门,半晌之后才有人来开门。
“常侍大人来得还真是不急不缓!”这开门之人正是灵思皇后的贴身婢女,这处宫宇的主人与来访客人的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了。
张让笑道,“杂家年龄大了,这腿脚也不利索了,倒是让娘娘久候了,这便进去,这便进去!”
婢女白了张让一眼,转身领着他走进了房间之内,行走间匆匆地撇了四周几眼,一些屋内的装饰摆放倒是没有变,和以前一模一样。
这个以前还要追溯到先帝与灵思皇后感情甚好的时期了,那个时候先帝几乎每晚都到这儿来过夜,张让自然也走得勤了些,只不过后来几乎就没怎么来过了。
“娘娘,常侍大人到了!”
何氏闻言,看似不急不缓地转过身来,面容依旧美艳如初,不过其紧绷的身子还是暴露了她心中的紧张。“张常侍不愧是先帝身旁的老人,光是这份心性,本宫就甘拜下风了。”
“奴臣可是有好些时日未曾来过娘娘的寝宫了,今日行来,一步一步尽是昔日光景,加上年老力衰,脚底下自然就慢了下来,还望娘娘恕罪才是。”
一番话让何氏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明眼人都能听出张让这番话里的冷嘲热讽,而且灵帝驾崩之后,这厮就变得愈发胆大妄为了,和灵思皇后对话已然没有丝毫尊敬的意思了。
不过这也难怪,灵帝这一走,宦官和外戚之间最后一道平衡木也彻底被拿开了,可以预见到是接下来的争斗光景将会变得愈发惨烈起来。
“哼,本宫现在没心情陪你耍嘴皮子,张常侍应该不用本宫提醒你,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吧?”张让笑眯眯的模样让何氏恨得牙痒痒,可自己也只能受着,至少是现在。
“那是当然!”张让笑着道,“虽然娘娘弑夫的这股狠劲儿让奴臣很是害怕,但是娘娘说得多,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张让丝毫没有顾忌的话语让何氏面色一紧,对身边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立马心领神会地下去了。“张常侍,先帝走了还没几日,朝野上下还是一片动荡,辩儿也还没有继承大统,还远远没到放松的时候。”
“娘娘这是多虑了。”张让将两只手揣紧,皮笑肉不笑道,“朝中大臣几乎都是支持大皇子的,加上何大将军和奴臣的势力,这天下之大,恐怕没有再值得我们小心的事情了。”
“是吗?”
何氏见张让这幅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突然就变得爽快了。张让一辈子都认为自己是个精明人,可在何氏眼中,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蠢货罢了,现在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让何氏感到无比的恶心。
一纸密函被何氏拍到了桌案之上,拿起密函读过之后的张让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颈的鸭子,那尖锐的笑声戛然而止。
密函之上只有一行字,写着“蹇硕已出城,东北方向”。
“蹇硕......杂家倒是忘了他了!”张让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将密函狠狠地揉成一团,“多亏娘娘谨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娘娘可曾探查到这厮到底为何出城?”
何氏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哪怕自己的背后已经没有灵帝了,但她也依旧要是这片江山最为尊崇的女人!
“本宫原以为常侍是自谦之言,不过现在看来怕是所言非虚呐,这么重要的事情,常侍竟然忘得这么彻底。”何氏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跪坐下,即使身上披的是宽松的衣裳,也仍难掩曼妙的曲线。
不急不忙地喝了两口上好的热茶,看到张让那副急匆匆又不得不憋住的模样,何氏心怀大畅,“你莫非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