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拂晓,下了整整一夜的暴雨停歇了。
俗话说雨过天晴,可今天的天气却是恰恰相反,一整夜的暴雨并没有将洛阳灰蒙蒙的天擦拭得干净一些,反而变得更加晦暗,那挂着天上的初升太阳似乎都在一点点变得黯淡下去。
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却是蹇硕和张让二人。
“张常侍怎么会在这里,陛下龙体欠安,常侍应当在陛下身边服侍才是。”
昨晚不知怎么,回去的蹇硕一直觉得心绪不宁,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遗漏了一般,加上连夜的暴雨雷电让他更是心慌,所以天刚蒙蒙亮,蹇硕便又入宫了。
好巧不巧的是在路上却遇见了张让。
这个时候张让应该在灵帝身旁寸步不离的,在道上遇见他,蹇硕也是万分惊讶。
张让脸上的惊色一闪而过,随机镇定道,“杂家还道是谁,原来是上军校尉来了,这才五更天刚过,上军校尉对陛下的一片赤诚之心,真是让人感动!”
“常侍大人过誉了。”蹇硕皱着眉,脚底下的步伐却是悄然加快了些许,“你我二人皆是服侍陛下的宦官,这些都是分内之举,值不得一提。”
“宦官?”张让故作惊讶道,“蹇硕将军可是西园新军的上军校尉,怎么还会是宦官?杂家可万万不敢和蹇硕将军相提并论,杂家只不过是陛下身旁的一只老犬罢了。”
“常侍大人服侍陛下十余载,劳苦功高无人可比,这样说可就折煞硕了。”
蹇硕对张让很是客气,当年若没张让扶持一把的话,自己也没有进入圣眼的机遇,虽然当初张让的援助有些目的不纯,但不管怎样也是对自己有恩的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蹇硕刻意加快的脚步之下很快就到了寝居之外。
“校尉还请慢些走,杂家.....”
张让略微落后于蹇硕,没曾想到前方的蹇硕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自己猝不及防下猛地一头撞了上去,硬实的背肌就像是一块块石头一样,撞得自己脑门儿生疼。
尚未问出心中疑惑,前方的蹇硕已经转过头来。只见此时的蹇硕面目已经完全变了形状,一双瞪大的眼眸之中也满是血丝,情急之下的蹇硕一把抓住张让的双肩,不停摇晃着。
“常侍大人,这....这是什么回事?!”
一脸疑惑的张让探出头看去,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就吓了老大一跳!
原本密集的侍卫和一众随时候命的黄门宫女现在齐齐整整地摆得到处都是,若非他们还有均匀的呼吸,甚至还以为他们都是死人了。
两人的神情瞬间变得丰富精彩起来。蹇硕的脸上除了惊愕外,悲哀和愤怒也掺杂其中,张让的神情则颇有些复杂了,阴晴变换之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抓住张让双肩的手颓然放下,蹇硕一步一步地往里走去,任凭身后的张让如何呼喊蹇硕也不曾停下步伐。他不是傻子,混迹朝野这么多年,眼前的诡异景象已经将结果衬得呼之欲出了。
跟不上蹇硕的张让急匆匆地跑到几名就近的侍卫跟前,狠狠地踢了数脚,昏睡之中的众人才堪堪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原本还想伸一个无比满意的懒腰,自从到这北宫来当值之后,天晓得有多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诶?我怎么睡着的?
回过神之后,眼前的景象让这些人吓得魂不附体,瞬间弹跳了起来,看着张让和蹇硕二人,有胆小者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因为害怕而浑身抖个不停。
“有没有人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噤如寒蝉,没人敢开口说话。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们也完全不知道,原本一切正常,可突然就感觉到困意,紧接着......紧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现在了。
“你们啊,就祈祷陛下没出什么岔子吧,否则....”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