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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己年轻时是有余家在,本身又颇负才学,名声早已有。怎像沈昭现在,诗词歌赋半点不会,坊间也难有沈家姑娘端庄大气的名声。

    那些太太便是想提起什么姑娘,也难以想到她头上来。

    沈昭这些年实在过于低调,行事稳稳当当,不出差错也不出头,她以前以为尚好,姑娘家本就该行事稳妥为上?

    可如今却不这般想,她女儿端庄秀丽,为何在坊间就是无籍籍名呢?

    沈昭见她并没有打消念头的意向,顿时有点语塞,她是真嫌此事过于繁琐,便忍不住说道:

    “母亲,您别忘了,现在可是多事之秋啊。京中大长公主与首辅大人起了嫌隙,陈大人又要进京,盯着惠州的人可能不少,我们若是再如此高调,怕是会被有心人利用。”

    听她这么说,沈余氏脸色顿时沉凝下来,“余家子弟已不能入仕,你父亲也与仕途无缘,他们还想如何?莫非是要逼我们死才甘心吗?”

    “母亲……”沈昭轻轻喊了声。

    听沈昭的喊声,沈余氏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她十分清楚说这些并无用处,那些人或许并非有意逼迫他们,但是若他们真的过于高调,难保有心之人不会提及往事,毕竟一个被贬的人本该失意潦倒。

    他们如今底牌不足,确实要处处小心,谁能知晓今上哪日情绪变化又想起他们来,是不是还要治个矫作之罪呢?她复又叹了口气,“倒是难为你了。”

    “母亲,您别多想,这事有何难为的?您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沈昭连忙安慰她。心里想着如此最好,没有人认识她,真要整日被人念叨着,想想都会觉得烦闷。

    “你倒是知道得多。”沈余氏瞥了她一眼。

    沈昭就笑意吟吟地不说话。

    中秋之后,太阳就沉得早些了,待沈行书散学归来之时,西边连晚霞的影子都不曾见了,天空已经完全变成墨蓝色,远处挂着一轮半圆的月,撒着几丝银光,使得夜幕较之无月的黑夜更为亮堂。

    这亦是所谓的月上柳梢头,可惜并无人约黄昏后,沈行书看着天边的月亮不觉笑了笑。一面让马夫把车牵进去,一面往里走。

    身边服侍的人自是知晓他的习性,早早地就在书房备好了一切。他外出归来一般不会直接去见家人,而是先到书房整顿一番。

    如他所说,在外头呆一整日风尘仆仆,蓬头垢面的,怎能以如此不雅面目见人?未免太不庄重。

    对此,沈昭心里只觉得无语至极。此举说文雅点是讲究,通俗点就是事儿多。像她以前那会儿,时常能遇到被围困数日之事,活着就已是大幸之至,又有谁会管风雅之事?而且像西北那等荒芜之地,风沙满天,想要整干净何其之难?

    沈行书自是不管幼女心中作何想,仍是如往常一般在书房整顿一番,长随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端给他,又把之前从门房那里取来的东西递给他,“老爷,是大少爷来的信。”

    沈行书听闻就有些讶异,不知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来信,中秋的信可是早就收到了的。他接过信,拆开细细读了起来。

    “儿始能行能言,父常言,君子立于世,若行之,将勿假于人,必躬身。儿懵懂无知,故谨记。

    儿幼时入学,经义晦涩,闻梓表兄,擅六艺,故常询之问之。父闻,某日问曰,躬身何意?儿默然。后行必躬身,莫敢求之。”

    “今闻祖父母有信,令兄妹归之。妹有言,途艰且险,儿深以为然。离京八稔,星移斗转,境况何如,渺不可知……”

    “……父既言,君子行必躬行,事必躬亲。又言行孝悌之事。然未闻,功业未成,何以目亲?父忧儿入仕艰险,故借势而为。然君子固穷,亦不行匄。儿坦荡行于世,何故乞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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