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帅您刚苏醒,还是不要劳累为好。”副将看义在沉思,以为他在思考行动计划,便关心地说道。
“我没事了。先去外面走走吧,好闷啊。”
“那属下就不打扰了。”副将作揖告退,步伐相当轻快。
义也紧跟着出了营帐。
“醒得真不时候。”
此刻正值深夜,地上泥泞不堪,天上又被乌云笼罩,但不是特别厚,隔着云层可以看到几处微弱的光。
军营横向排开去,点燃的火把照亮了整片大地,嘈杂声在军营中回响。
以往义都是刻意躲着人群的,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他喜欢静。然而这一次他只想拥抱这种环境,感受它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为什么要把我的营帐搭在这里,跟他们隔了好远。”
义的营帐周围没有其它的营帐,这跟平常挤得满满的军营完全不同,俯瞰下去就像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一样,又在不远处相同的直线距离处环绕着安置。
“跑的还真快。”
义才隔了一会出门,副将就已经跑到了那头不见了人影。
义开始散步一般的行走,慢悠悠地走着。
那个梦真吓人,也有可能是自己真的去了趟鬼门关,一切都太真实了,那个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总之不要再遇到为好。
义看了看不远处的军营,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营帐,看起来自己正走到二者中间。
“慢慢来。”
上古雪龙之灾,世人都流传是我杀的,却没人能记住那些惨死在搏斗过程中的士卒们,功劳皆归于我的头上,湮没了那些为之献身的人。这可能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渴望出人头地的原因吧,只是想踩在别人头上,而不被别人踩下。
人可真奇怪,只会记住那个最后成功的人,却没人记住真正在为成功付出一切的人;世人都只记住第一,却无人为第二铭碑。
怪不得大人总要自己孩子努力,不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吗?如同今日,估摸有千来人死在那场搏斗中,却只应我是统帅,我给了它最后一击,我就成了那个最终收纳一切,踩着那些人尸体端下“功”的那个“将”。
烦恼思绪萦绕心头,义挥了挥手,赶走了它们,重新直视眼前的草地。
“还有好远啊,要走快了。”
远处军营还有好一段距离,倒是自己的营帐已经缩成了一个点。
义走得明显快了,不再是散步的速度了。
“看起来挺近的,怎么这么远啊?”
义小跑起来,远处重叠在一起的军帐渐渐分离开,渐渐淡出了两边的视线。
“怎么会?”
义看着两边的军帐向后退去,确定自己的双腿还在奔跑。地平线就好像在无线扩大一样,纵使两边的景物在退去,但远处的目标还是与自己保持开始的距离,原来的大小。
“怎么”
义有些惶恐,后面自己的营帐早就被地平线吞没,可自己还没跑到那个相隔不远的军帐。
再回头看前方,却猛然发现目标军帐不见了,义慌忙四处寻找张望,又在自己的后方发现了它,看上去一样的大小,一样的距离。
义很害拍,这诡异的氛围比刚刚在那个梦里醒来还要吓人,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回跑去。
远方看上去不像是在靠近,到像是在远离。义越是奔跑,越是不见踪影。
“我还在做梦,还在做梦!快醒啊!”比那次还要绝望,无助。义狠掐自己,用指甲勾起一层薄皮死死嵌着。
真的有效果,眼前的的景色在十分快速的黑暗后瞬间变换,再次回到了那个义永远不想再回到的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