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皇上留宿皇后宫中。
灯烛枝枝,熏香阵阵。宫女侍立,皇上罗驰坐于龙床之上,皇后在侧道:“陛下,蒋菡和柳黛嫣两位姑娘,不知陛下喜欢哪位姑娘做太子妃?”
皇上道:“论门第,一位是丞相千金,一位是一品大元帅千金外加丞相外甥女,自是相当;论相貌,均有沉鱼落叶c闭月羞花之容;伦才情,一个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个好习弓猎马c舞刀弄剑,各有所长,不分上下。按理说两人均各有特色,不易判决。然女儿家,终是以相夫教子为主任,朕观蒋菡知书达理c外淑内贤,实不愧为一好国母,将来必定能母仪天下。反观柳黛嫣不好内贤,刚愎自用,眉宇间常常流露出愠色,再加上习武之人,性格大多刚毅,而太子不好习武,一介书生,恐将来不能制服柳黛嫣,皇帝之威仪何在,一旦阴盛阳衰,受制于女子,则国家危亦。是故这太子妃,定选蒋菡为宜,而这柳黛嫣,于这皇后之选却不宜,然倒不失为一武将也。”
皇后道:“臣妾也想过,实难定夺。听陛下一席话,真乃拨云见雾,令臣妾茅塞顿开。就依陛下所言。”
当下安寝不提。
次日,右丞相府中。
柳黛嫣请过舅父李沾安,将昨日之事告与李沾,李沾点头不语,让柳黛嫣下去。
柳黛嫣回房正与贴身丫鬟翠玲聊天。回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闻声静听,丫鬟媚然一笑道:“定是公子来了,奴婢先行退下。”说罢还一个眼神笑看柳黛嫣。柳黛嫣嗔道:“去,小丫头片子,小心我收拾你!”翠玲一面走一面笑道:“奴婢不敢。”出门时不忘回头吐一下舌头。门廊上传来翠玲的话语:“参见公子。”只听一人说道:“恩。小姐可在?”即听不见言语。想是翠玲用手一指。
门窗响处,一声清脆传入耳中:“表妹。”柳黛嫣装作在看书。闻声看处,只见一人头挽绿丝绦,身穿紫底刺绣杜鹃蓝边直缀儿,腰系虎头间翡翠丝绦,水湖色玛瑙,脚蹬踏云履。款款而来。一双流星目,滴溜溜乱转,两道飞花眉,哗啦啦留情。傅面红唇胭脂相,一对酒窝笑嫣嫣。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右丞相李沾的独子李泽。
“表哥!”欢喜之色形于柳黛嫣两颊。站起身,羞答答的来迎李泽。
“表妹,不知昨日入宫玩的可好?开心不?”李泽表情涩涩,显是吃着极大的醋意。
“表哥,你又取笑嫣儿。”柳黛嫣装作生气的样子,身子一扭,背过去不看李泽。
“好啦,是表哥错了,你不要生气。”李沾说着近前将柳黛嫣的肩膀扳过来,看到柳黛嫣嗔怒的表情,愈发显得爱怜了,“表哥带你出城去游玩好不?”
“真的?”柳黛嫣破泣为笑,一抬头看到李泽的俊目,说道。
“那还有假,我什么时候敢骗表妹啊!”言罢吃吃而笑。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啊!”柳黛嫣兴奋的道。“带上弓箭,万一有兔子什么的,还可以打来送与舅父大人野味儿。”
李泽看着貌美如花的表妹,一笑道:“就依表妹!”
原来那柳黛嫣与李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实是互相爱慕已久,心事早已明了。只不过为了图大事,才送柳黛嫣入主皇宫,实是两个年轻人心下都不愿意的。时李沾对李泽道明这段情由的时候,李泽极力反对,但李沾一番话却将李泽打动,再加上李泽为谋权利,亦是个不择手段之徒。故而一想即透。倒是柳黛嫣,身为女儿家,对李泽一往情深,又哭又闹了几次。总是父亲柳贺耐心劝说,晓以利害,再加上舅舅李沾的苦口,不得已才入宫选太子妃。别看她在太子面前羞涩难禁,娇柔可爱,其实内心恨透了太子罗天,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方解夺爱之恨。
话说是日晴空万里,碧云画空。柳男玉女,双双骑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