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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顾姑娘了!”

    穆炎煦立即下车,看到盼兮蜷缩着身子泡在雨水里,像只失去母亲保护受伤的幼崽。

    “拿着”他把伞扔给陆敬奉,一把抄起盼兮。

    她很轻,抱起来毫不费力,这是她第二次在他怀里,比上一次更轻了。

    穆炎煦冷着脸吩咐:“去梅奥诊所,快!”

    车子飞快疾驰在黑夜里。

    那日从咨议局出来就接到密探消息,傅骥骋当日直接被送回了松江府,想起陆敬奉路上的那段话,他当即赶去了蓉湖居。

    蓉湖居大门外空空如也,除了两只肃然而立的石狮子就只有几片枯黄的落叶安静的躺在地上,他看到了那捆药包掩在落叶堆里,是被遗忘了。

    蓉湖居的管家不愿多说,只说顾小姐不在蓉湖居了,已经离开。

    他拎着药包坐回车里,沉着声说:“给我找!”

    怀里的盼兮冻得瑟瑟发抖,一个劲喊冷,穆炎煦脱下外套裹住她,她脸上肿了大片,五根手指的印记清晰的落在上面,鼻子里还有干涸的血迹,穆炎煦小心地摩挲在她受伤的脸上,直到感受到她在手下微微抽搐的表情,才收了手将她更紧的搂在怀里。

    陆敬奉听到空气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顺势瞥了眼后视镜,少爷一声不吭也面无表情,只是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牢牢锁在夜色中简直要把这块黑漆漆的幕布吞没。

    梅奥诊所的医生已经接到通知,车子刚驶到,立即把她抬到了急诊室,护士请家属过来填资料,说要安排床位。

    穆炎煦填着单子,说:“我们不住院。”

    护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指责道:“姑娘这么病着再不住院接受配套治疗会没命的!”

    陆敬奉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不过少爷只要做了决定从不轻易改变,他在一旁不敢多嘴,只听命令。

    穆炎煦说:“你摇个电话回官邸,让何安收拾个房间安排乔治医生住下。”

    诊所安有电话,护士领着陆敬奉过去了。

    雨停了,穆炎煦走到诊所外头的小花园里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想到朗诣极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摁灭了火星,拍去了身上的潮气,湿润的空气里只有淡淡的烟味。

    但凡家人不喜欢的东西,他向来都能很好的克制住。

    陆敬奉摇完电话出来,看到少爷冰冷的背影在夜色里定了格,不知在想什么。

    屋外空气潮湿,站一会身上就挂上了水珠子,陆敬奉说:“少爷,外头潮,快进来吧。”

    穆炎煦转身看看他,没有照做。

    “今天还回去吗?小少爷等着您给他讲夸父逐日的故事呢。”

    “就回的!”

    穆炎煦请来主治医生问了盼兮的情况,医生说盼兮上次感染了伤寒还未彻底痊愈这次又是淋雨又着了凉,近乎于雪上加霜,人也没有了精神气,搞不好会伤了元气。现在打过针,还有几瓶药水要挂,要慢慢静养着才不会落下病根。

    穆炎煦说:“这几瓶药水挂完了,我就带她走。”

    医生不建议他的做法,觉得日日来回奔波会影响病人的休息,可听到乔治医生全程陪同治疗,也没再反对。

    穆炎煦看看时间,这几瓶药水挂完,还要好久呢,他吩咐陆敬奉在这守着,自己则回了他跟家人在金陵的府邸——明煦园。

    朗诣见到父亲回来,高兴极了。

    黎望舒给儿子穿好衣服,笑着说:“朗诣一直念着你,我还当你今天不回来了呢,都准备哄他早些睡了。”

    “怎么会呢,答应他的。”穆炎煦牵过儿子的小手,在门侧高几前站下,手比了比“来,给爸爸看看朗诣长高没。”

    穆朗诣撅噘小嘴,离高几的桌板还有大段距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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