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兮被吓了大跳,不禁捂住心口,这才看到西式办公桌前正奋笔疾书的男人。
“穆长官”盼兮嗫嚅。
清醒时再见他,倒有些胆怯了。
穆炎煦抬头看看她,问:“身体好点了吗?”
盼兮红着脸点点头,很不好意思,“好多了只是,不知怎么竟然睡到了这个点”
“你还病着,是该多休息!”穆炎煦并不在意,他拿着笔的手指了指桌上的几片褐色药丸子,说:“吃点东西,然后把这几片药丸子吃了。”穆炎煦按了玲,看到盼兮欲言又止的样子,才说:“放心吧,他已经平安到家了!”
穆炎煦看着盼兮长舒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侍从陆敬奉端了餐盘进来,简单的清粥小菜,“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一般穆长官吃什么厨房就做什么,乔治医生也叮嘱了要饮食清淡不宜油腻!”陆敬奉还特别说明了番。
盼兮想着这里是穆炎煦的办公地,视若无人的用餐,毕竟有些不大好,穆炎煦发觉示意她自便,说没关系。
盼兮喝完粥,又在穆炎煦的监督下吃了药丸子,褐色的药丸子不过指甲盖大小,竟是那样的苦滋味,那清苦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怎么都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穆炎煦给她递了杯水。
盼兮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腰肢纤瘦看似弱不禁风,打小却极少生病。她都快忘了上一次吃药是啥时候了,大约是好几年前的事情,那次大病初愈后才知道养病期间喝了好多副中药,百花院里日日煎药,熏得那些花草树木都精神许多,姆妈她们都说,若是没有那苦汤苦水,哪里还有她的这条命她现在尚算强健的体格也是那一阵仔细保养的结果。
她不禁看向穆炎煦,他埋在公文堆里,短而硬的黑发,根根如钢针只见他从容地拧上笔帽,说:“我马上要去咨议局,可以顺路把你带回蓉湖居”
穆炎煦按铃呼了秘书。
吴启民进来看见屋里端坐着的女子,不露声色的同她礼貌问好。
穆炎煦拿了封信交给吴启民,指着说:“加急寄出去!”
“走吧”穆炎煦对盼兮示意。
从官邸主楼到门楼要穿过一条宽广的林荫大道,昨晚病得昏昏沉沉什么都不记得了,此刻身体还有些乏累,退完烧后精神劲倒是十足,盼兮透过窗子认真看着这条深邃笔直的道路,尽是成片成片的梧桐,她满心欢喜,真是一条通往光明与美好的前行之路
穆炎煦见她泛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是心情不错的样子,轻咳了一声,“西医的确能让身体康复的快些,可要说长期稳固倒底是中医的效果好。”
盼兮也觉得是,车子坐久了,身体就有些难以支撑,余光瞥到穆炎煦冰冷冷的线条,她不由得动动身子坐周正些。
车子开到蓉湖居大门,穆炎煦没有下车。
陆敬奉拿了捆药包下来,递给盼兮,“这是穆长官吩咐的顾小姐这几副药回去了就赶紧煎上!”
盼兮这才想起自己连声谢谢都没对他说可车门合着,窗子又拉了帘子,只得让陆敬奉代她转达谢意。
陆敬奉上了车就说:“傅家昨晚就接到信了,怎么到现在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平日里傅骥骋对她那个浓情蜜意,难不成是做给别人看的么”
“住嘴!”穆炎煦骂道。
陆敬奉嘿嘿一笑,“少爷,您大老远的把她送回来,说是顺路哪里顺路了一南一北分明是两个地方!”
穆炎煦两道浓眉一扬,沉声苛责:“我记得你不是好管闲事的人!”
“顾姑娘要不是我才懒得多管呢哎哟”陆敬奉说得激动,没瞧着路上的一道坎儿,车子猛的摇晃了下。
穆炎煦开口就想骂。
陆敬奉看看后视镜里的少爷沉了脸色,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