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一身白衣,长发披肩的女子赤脚向一间屋子走去。屋内黑灯瞎火,忽然一烛火亮起,在屋内跳跃着,像极了鬼魅灵火。
睡在床上的男子翻了个身,忽地眼睛睁开,一把从床上跳起,看清有脚后,惊魂未定的起身向那白衣女子靠近。习惯了云歇这个影子后,老子连一点提防能力都没有,老子迟早有一天要被你害死。
看清楚来人是南璟后,卿晨骂骂咧咧道:“你他妈走路没个声音的啊,吓死老子了,老子这一辈子亏心事做得可多了。”
南璟低着头,“要我做什么?”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吗?”卿晨披上一件衣服,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见她眼睛里风云变幻。他讪笑,“在九阙,你得有本事保护自己才行啊,像你手无缚鸡之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可以学!”南璟忽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卿晨从南璟的眼里看到了坚定,如当年的他一般。我可以学!曾几何时,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
“如果里面的事情做完,你还能活着走到我眼前,到时候,我定教你。”卿晨将一小册子丢至她跟前,“回去吧,上面第二件事情做完后,来我这里拿瓶子。”
回到房内,陆大富的尸体依旧躺在那儿,已经隐隐发出恶臭了。要不是这檀香味重,怕是早有人寻味进来了。
南璟如同行尸走肉般走至床边,拿起被子又走到陆大富旁边,将其丢在陆大富身上,整条被子将他遮得严严实实。做完后,她又将香炉搬至床上,自己则缩在床角落里,睁着眼睛,眼神空洞无一物,心里如大海般奔腾不息。
天刚亮,南璟来到走廊西的尽头,只见那里有两小厮守在一个门口。见到南璟,他们上下打量了许久,露出疑惑:“姑娘是否来错地方了,像你这细皮嫩肉的,这般姿色,应当去这二楼东。”
南璟木讷地朝斜对面看过去,果然依稀可以两个人影守在门口。
南璟掏出册子,两小厮看了一眼后,“是晨公子带来的,快,带她去。”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南璟看到路尽头的门上方牌匾上刻着“鬼门关”二字。
进去之后,门口站着牛头马面,四周烛火摇曳,但是并不敞亮,犹如置身于地狱。左侧之人皆穿白色囚衣,被绑在刑架上,有部分人,浑身被鲜血浸透,还有部分人,皮肉裸露在外,已经溃烂不堪。刑架旁边是各色刑具,烙刑,鞭刑,剐刑等应有尽有。右侧也是白色囚衣之人,只是他们不被作为受刑之人,而是作为替补的将要受刑的观众。堂上坐着的是阎王模样的人,旁边站有一判官,小厮将南璟带到后,便退了出去。
那小厮出去之后,便与另一小厮窃窃私语:“来这里的女人,可不多见?”
“挨不了多久的。”
“记得不,以前有位主,可是过了这层层换卡!”
南璟被安排在右侧。随着判官的一声“审”,受刑之人面露惊惧之色,有的下的屎尿失禁,而右侧之人如坐针毡。
假“阎王”走下堂,在刑具中挑挑拣拣,如菜市场买菜般,时而拿起烙铁对着刑架上待宰的羔羊说道:“这个怎么样?”
羔羊们哆嗦着,将头摇的拨浪鼓般,突然,随着“嘶”的一声,一人身上冒起了烟,“谁允许你说不的?”假“阎王”恶狠狠地盯着他,随即凑近闻了闻,“好香啊,肉的味道,像我小时候连个像样的馒头都没有”他突然忧伤起来。而那人本已鲜血淋淋,加之炮烙,立刻就死了。
牛头马面将那人放下来,丢至一旁,便像南璟那边靠近,南璟望向周身之人,皆面露死灰。牛头马面从中随便挑了一男子,拖行路上,那人便被肝胆俱裂而死。
牛头马面又随便挑了个,将其拖至刑架,南璟感觉就算不受刑而死,也会坐在这里惊惧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