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夏了,棠心殿的海棠也快开败了,韶夏拣了最后几朵尚在开着的花,差人送到拂樱殿来,我把它们晒干,塞到了香囊里。
听大哥说,玄卫与绯夏边境大乱,好像是绯夏国的一只母鸡失踪了,便要出兵玄卫把那只母鸡找回来,玄卫士兵肯定不同意啊,后来矛盾越来越大,双方闹得不可开交。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母鸡失踪不过是绯夏找的一个打架的理由,若是在早几年,绯夏是万万不敢惹玄卫的,谁都知道,玄卫的每一寸疆土都是靠玄卫祖先一点一点打出来的,玄卫的子民个个骁勇善战,玄卫士兵也几乎是战无不胜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其他国家送质子来玄卫请求免战的原因。
只是近几年,玄卫安逸惯了,都习惯放下刀剑,拿个酒杯啊折扇什么的装一装文人雅士,再后来,玄卫国奢侈成风,大多数人都在纸醉金迷,这刀剑啊,一旦放下就很难再拿起来了。
今日向母后请安时,母后再三叮嘱我最近不要闯祸,不要惹父皇烦心。我跪安的时候,母后还让我把御膳房熬好的参汤给父皇送去。
我端着参汤刚刚走到贤德殿外,便听到殿内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看来今日父皇心情确实不甚好,若是放在以前,我早就溜之大吉,让大哥二哥来劝慰父皇。可是今日,我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儿臣参见父皇。”我端着参汤,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
父皇一见是我,便压了压火气,道:“免礼免礼,当心脚下。”
“是,父皇这是母后为您熬的参汤,您快趁热喝了吧。儿臣知道父皇最近忙于政事,可是也莫要熬坏了身子才好。”我恭恭敬敬地把参汤放到父皇面前。
“朕也想不伤神,可是绯夏真是欺人太甚!哎,你下去吧,切莫与那个绯夏国的韶夏过于交好。”父皇道。
我向父皇告退后,便回了拂樱殿。
心里总是乱乱的,便抱着欢喜去棠心殿找韶夏。
韶夏头发湿湿的,显然是又刚刚沐浴完,欢喜一见到韶夏就黏了过去,冲他谄媚地叫。我才是你的主子好吧,这猫莫不是个花痴。
韶夏把欢喜抱起来,温柔地抚摸着欢喜的头,嗯,他的手真的好漂亮,韶夏笑:“公主喂欢喜吃了什么?才几日不见便这样重了。”
“谁知它平日里吃些什么,我还以为是你把它喂的这么肥呢!”我翻了个白眼。
“公主这么晚来莫不是有什么要事?”韶夏道。
“也没什么要事,就是玄卫和绯夏在边境呃打起来了”我挠了挠头,说道。
“公主放心,玄卫和绯夏着实是打不起来的。”韶夏道。
“你为何如此笃定?”我问他。
只见他似笑非笑道:“半月前,父皇把我送来当质子,公主想想看,若绯夏有与玄卫匹敌的能力,为何还要送我过来,直接与玄卫开战不是更好?我虽是个无用的,但也却没有那般无用。此次的小打小闹,无非是绯夏想要试试玄卫的兵力有几成而已。”
“说的是有些道理,你父皇把你送到这来,肯定也想你平安无事的回去。”我若有所思道。
“那可未必,公主啊,你知不知道,有的父亲是不愿儿子活着回去的。”他笑着却说着这世间最没有人情的话。
他和我说,他在众皇子中排行第四,他母亲在生他时难产而亡,他的父皇为此觉得他不祥,不甚喜欢他,他的童年只有奶娘,教书先生和诗书,他的奶娘在他十二岁时被诬陷给贵妃下毒,当场杖毙;他的教书先生教他识字断句,告诉他做人务必善良,就算周围都是黑暗,自己也要做自己的一束光;他的教书先生教他勇敢,可自己却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自尽而亡;宫里的人都觉得他命里带煞,都希望他滚的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