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庄严肃静,檐牙高啄,一派气势恢宏之象。柳千鹤携众弟子立于武场中央,二十年前的事既已明了,其余几位掌门便也不再留在山上,昨日已经带着弟子们都回到各自的门派。天山派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或者说,所有人都站在柳千鹤的身后,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不消片刻,空中惊雷阵阵,正南面的天空已被灰暗所吞噬。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渐渐靠近。
“是忆天师兄!”忆雪指着南方大喊。
“天儿”元香想要上前,却被向闻拉住。
见他朝自己的方向看着,忆雪跳着挥手:“忆天师兄!坏小子师兄!是我呀!”
凌瑄连忙制止住她,不让她乱动:“天儿有点奇怪。”
忆天虽睁着眼,但眼神呆滞,面无表情,极像是中了某种幻术所致。
往常少年每次见到她,都会笑嘻嘻的,如今一动不动,忆雪也感到异样,便不再轻举妄动,乖乖地站在凌瑄身旁。
忆天身边的那个人,一身黑衣,算不上特别俊美,但也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之人。比起身旁的忆天,那人稍显几分成熟,黑发披散在肩头,无风自扬。
“柳掌门,好久不见。”殷红的唇角微扬,带了一丝说不出的魅惑。
柳千鹤面色平静地望着他,慢慢开口:“阴若南。”
“想不到柳掌门还记得我。”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眼底却没有丝毫惊讶。这也难怪,前面已经放了话说两日后便到,就算柳千鹤从没见过他,要猜出他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柳千鹤淡淡地望着他:“魔君大驾光临,本派倍感荣幸。但魔君无故擒走本派弟子,是否有份?”
“哦?”阴若南挑眉,“无故擒走?柳掌门此话何讲?若是本君记得不错,两日前已经让人给柳掌门捎了字条,柳掌门贵人多忘事,难道竟是忙得没空理会吗?”
柳千鹤道:“水若乃本派弟子,恕我无法交给魔君!”
阴若南眯眼:“你当真知道水若的所在?”
当日她的魂魄被清风送去投胎,这些年他几乎找遍了六界,都没找到她。
柳千鹤竟然知道!
“是又如何?”
“告诉我,她在哪儿?”阴若南的声音一冷。
柳千鹤没有看他:“放了天儿。”
“放他?”阴若南扬声,“柳千鹤,你以为本君是傻的吗?放了他你还会告诉我水若在哪儿?”
“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阴若南隔空摄住忆天,忆天登时被一团黑雾包围,须臾,他的脸上渐渐出现痛苦之色,“只要你告诉我水若所在,并且自刎当场,还水若一条命,我便放了你的亲外孙,如何?”
袖下的拳头渐渐收紧,柳千鹤面上仍很镇定:“我若不答应呢?”
“天儿!”
一道肉眼可见的黑气从忆天的额头钻入他的身体,忆天顿时连站的力气都没了,倒在了结界中,痛苦地挣扎。
“心疼吗?柳千鹤,水若死的时候,你可有在乎过她的感受?”
又是一道黑气从阴若南的掌中蹿出,直入忆天的身体里。伴随着忆天的闷哼声,还有几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声音仿佛特意被人放大了般,一声接着一声传入在场之人的耳中。
下面的一些年轻弟子看不下去,都不忍地别过脸。元香挣扎着要去救忆天,却被向闻和夜尘死死拉住。
“坏师兄”忆雪抱着凌瑄的手臂直哭。
柳千鹤强忍着不让他看出任何异样:“你的条件。”
“我的条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阴若南哈哈大笑,“水若死的时候,听说你正在和你的小妻子甜甜蜜蜜地洞房花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