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充其量也不过是个风化案,偏又事关朝廷重臣,文景帝这么一放权,偏又直接跳过皇太子,直接放到皇长孙身上,无疑不是向众人传递了一个讯号,陛下想放权了。
跪趴在地上的刘琰神色一松,脸上隐隐涌出兴奋的光芒。
容浔长眉轻轻一挑,凤眸里流光熠熠,唇角隐隐勾笑。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却无人察觉一直沉默不语的袁太傅脊背微微僵了僵,似乎也受了些惊讶。
袁知陌皱了皱眉。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容隽到底只是皇长孙,这么早牵扯入朝廷派系之争,就算太子殿下懦弱无能众人皆知,又是容隽的父亲,但太子殿下毕竟是第一顺位人,如此一来难保不让有心人多想。况且,刘琰是皇长公主那边的人,也相当于是容隽的人马,文景帝这么做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大脑飞速运转,一时间都没在意文景帝已经离开,还没仔细理出其中究竟,腰间骤然一紧,只觉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落在了一个熟悉怀里。
袁知陌脸色骤变,这人又想做什么?
“那我们先走了啊,你们慢慢跪着。”容浔声音一如往常的让人郁闷的懒散,抱着人就往外走。
众人张目结舌的看着两人毫不避讳的态度,原本就古怪的神色更加古怪,虽然大雍民风开化,这样也未免太过
袁太傅脸色也变了,顾不得其他赶紧追上去,“知陌!”
袁知陌僵了僵,奈何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就算知道父亲已经气的快要发疯他也没办法解释,刹那间心底诸般荒谬愤怒羞愤情绪轮流闪过,到最后只能汇成一声无奈叹息。
容浔这厮脾气古怪,摆明着是想造成既定事实,跟这种完全不可理喻的人对抗,完全是自讨苦吃。算了,等穴道解了再想办法解释吧。
果然,容浔抱着人笑嘻嘻的回头,一脸厚颜无耻,“袁太傅,你也愿意做那拆散鸳鸯的恶人?”睐着眼睛看怀里显然认命了的人,凤眸弯了弯,他看中的人果然上道。
袁太傅脸色煞白,气的身体微颤,“我c我”
容浔一脸正经,“你若实在要让他娶个人,我入赘你家便是了。你儿子娶我可比娶个牌位好的多了,放心,我对待他好的。”
袁太傅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要大雍第一藩王入赘,他自认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才待说些什么,眼前一花,原本站在门口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刘琰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怒瞪过来,“袁清,你狠!”
袁太傅一愣,忙道,“右相,这件事我当真”
“哼!老夫信你是至诚君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只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袁太傅瞠目结舌的望着拂袖怒去的刘琰,额头青筋跳了再跳,本来好端端的一桩事情,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看着众人古怪的神色,袁太傅有苦说不出,这件事他当真是一无所知,但如今梁子已经结下,恐怕就算他想解释也无从解释起吧。
他忍不住苦笑摇头,别了几位同僚,独自走向最东边的出宫甬道。
这条甬道过往的人极少,连前阵子的积雪都不曾完全铲尽,在寂冷午后更显得落魄孤冷。袁太傅在踏入甬道时脚步微微一顿,抬起头,眸光深深落到不远处暗红老旧的斗拱屋檐上,相比较皇宫内的金碧辉煌,那一处檐角都透着破旧陈腐的意味,如同里面住着的那人一般,明明金尊玉贵,却在刻意中被人慢慢遗忘。
遗忘么,何其悲惨。
袁太傅目光愈发复杂,长长叹了口气,缓缓步入甬道。
他却没察觉,黑暗中有一双晶亮的眼死死锁在他的身上,带着阴冷森凉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