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牢房中,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发出极其微弱的光芒。偶尔,会有几只调皮的飞蛾寻着灯过而来,下一秒,便消失在一团烟雾中。飞蛾扑火,原来是这般凄凉。
此刻的茗一,正坐在脏乱的杂草上,双手紧紧的环着胳膊,备显凄然。原本华丽的衣衫沾了灰迹,散乱的发垂落在瘦弱的肩头,苍白的脸上有落寞哀哀而至。
偶尔,她清冷的眸中会泛起泪花,却又强忍着不肯流下来。
心中的思念却如一株漫青藤,长满了如针般的细刺,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伤痕累累的灵魂,那样肝肠寸断的痛。羽,羽,此时的你是否也在思念着你的茗一。
那个你用心去爱了四年的茗一,如今却因为你而这样备受煎熬。羽,原来,相爱时的点点滴滴,远比不过彼时无情的背叛。羽,若看到这样的茗一,你高兴么?
轻轻的叹息声蔓延在这样充满腐臭味道的牢房中。牢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带着悉悉索索的不安,似是避开了守卫,小心翼翼而来。
茗一“呼”的一下抬起头来,一双盈盈翦瞳中满带出异样的担忧,因为她听的出来,这走路的声音应该是彩蝶。彩蝶,这个总是以她为中心的丫头,定是来救她的了。
一抹彩色便在此时毫无意外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彩蝶俏丽的小脸上布满了汗珠,她紧张的巡视一下四周,双手用力的抓紧茗一探出门外的手,沉声道:“小姐,彩蝶救您出去。”
“彩蝶。”茗一按住彩蝶既要拔剑的手,道:“若出去我自会出去,可现在不行。”
彩蝶秀眉紧躇,略带不解的道:“小姐,为何不行?王爷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小姐,又处处为难小姐,小姐又何须留在此地?彩蝶带小姐离开这里,以后,彩蝶会好好保护小姐的。”
茗一淡淡一笑,解释道:“我不能走,彩蝶,我若走了便正中南宫澈的下怀,他如此折磨我,为的便是要逼我离开。然后,他跟姑姑之间的矛盾才会光明正大的被扯开。”
南宫澈的心思她不会不懂。当初姑姑将自己嫁给他时他极力反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姑姑因此会夺得那十万兵权。而是若一旦联姻,他便不好再像从前那样与姑姑针锋相对。毕竟在外人看来,太后的侄女下嫁亲爷,便是太后向他求和的信号。他再恨,也要顾及身份。
所以,他才要折磨她,让她痛苦,若她终于忍受不了选择离开。那么,他便可以有更好的理由再次跟姑姑反目。而坊间一直都有传闻,南宫澈一心想要独霸天下。
先皇驾崩,新帝年幼,朝中重臣不满姑姑专权,已经有人开始教唆南宫澈重夺帝权。男人都喜欢权利,他南宫澈如此暴虐无情的一个人也定不例外,不是么?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她所关心的。即便有一天姑姑与南宫澈兵戎相见c拔刀相向,她亦会无动于衷。她关心的是自己的娘亲,唯一对自己最好的娘亲。
姑姑心狠手辣,若自己不按她的想法去做,那么她与娘亲或者再不能相见。
她抬头,望着彩蝶因为着急而红了的脸,缓缓的道:“彩蝶,我性命无忧,南宫澈如今顾忌他在朝中的声望,所以还不敢妄自杀掉我。如今我最担心的是娘亲,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夫人?”彩蝶的声音里透出担忧,她想了一想才道:“小姐,彩蝶曾按您吩咐的去寻过夫人,可无论是皇宫还是万府,都未发现他们藏匿夫人的地方。”
“是么?”茗一失望的垂下头去,心里哀怨颇深:娘亲,你到底在哪里呢?
看到茗一难过,彩蝶忙又道:“小姐放心,这几日彩蝶都会看紧万府的,一旦有一点蛛丝马迹,彩蝶都会跑来跟小姐说。可是小姐,我们会不会找错地方了,夫人她真的在万府么?”
“这也是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