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慕容弃,天遥怎么会这样!”
声声质问,慕容弃抬起了头,目光遥遥地与游若风相对,在看到对方眼中难以置信,悲恸欲绝,还有那流于表面的,将他秀丽的容颜彻底扭曲的刻毒的恨意之后,蓦然笑开。
“你來晚了”
他边笑着,黝黑的眸子中一滴滴落下晶莹的水珠,将脸颊上的条条血痕一点点冲开,滑落下颔,滴答一声,坠落在尘埃之间。
“可惜,你來晚了呀”
方才,为什么不來,为什么不來这里阻止他,不來这里阻止君天遥,现在再出现,又有什么用处?只是让寂然的心,不由自主地染上怨愤。
游若风的手捂住了唇,将想要吐出的哽咽咽下:“怎么可能会晚?天遥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赶來了”
“让我看看他,我一定能够救他,他不会有事情的,他还有那么多沒有做的事情,他还沒有实现对我的诺言”
游若风喃喃着,脚步迟疑着向前,一个医术高明兼且武艺高强的人,只是一眼便可以判断出一个人是死是活,游若风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更加不相信慕容弃的眼泪,他只愿意相信,那个自负的,乃至恶劣的男子,只是睡着了而矣,他不会有事情,一定不可以。
游若风迟疑着迈出了第一步,便跟着坚定地迈出了第二步,嘴里的话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被劝说动了,他眼底的悲恸恨意都被一种征然的仿若痴傻的执拗所取代,现在的他,眼中只有那个嘴角染着血迹,趴伏在慕容弃身上的人,其他的一切一切人事物全都不被他放在眼中。
慕容弃眼底的泪珠还在坠落,唇边的笑意已经变成了冰冷:“既然來晚了,那么,便再也不要來了!”
既然沒有及时的赶來,那么,游若风,你再沒有资格碰触他了,我绝对不允许,男人一手环抱住君天遥冰冷残破的身子,一只手伸出,想要运行已经枯竭的内力,即使他知道现在若是强行运转内力,很有可能丹田破碎,走火入魔,也无所谓了。
经脉丝丝缕缕的断裂声音自体内溢出,慕容弃面色不变,却在这时,一股冰冷的,寒彻的,纯粹至极的冷行经了肩膀,胳膊,肘部,手腕那细细碎碎的经脉,那是他重新修炼寒心诀之后,一直无法打通的经脉。
恍然间,慕容弃明白了什么,寒心诀,寒心寒心,原來,想要练到至高处,冲破瓶颈,要的是绝望吗?
他胸口的冰乎刺激了经脉中的寒流,已经近乎枯竭的内力,像是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一般,自心脏源头开始,汨汨地流淌,凝聚在他的掌心。
他应该兴奋,应该开心,却已经忘记了应该怎样开心,怎样兴奋,眼底的晶莹将那黝黑的眸子中无波动的黑色光芒映衬的越发死寂。
游若风在一步步走來,他想要带走趴在他身上的人,他想要将他唯一能够触及的温度带走,慕容弃这样想着,他唇边的冷意更甚,他坚定的,对着压在两个人上方的横梁,一掌击出,清濛白气环绕,啪擦一声,巨大的圆木尾端断开了一截均匀的缺口,缺口之上,冰霜附着,那沾染着血迹的一段木头,带着呼啸的冷风,向着游若风的胸口撞去,寒气凛冽,冰冷似刀的气劲扑面而來。
恍神中的游若风因着这格外迅猛的劲道,一时间连躲避似乎都躲避不开,却在这时:“教主小心!”
一个黑影伸手推了游若风一把,将他推开了一小步的距离,而自己,则是直面那杀人的圆木,胸骨碎裂的声音中,一口鲜血自來人的口中喷出,染红了地面。
黑影软倒在地,而游若风也不是完全无事,他将游若风鬓角的鸦羽割裂一缕,飘飘荡荡坠落在了地上。
慕容弃怀中揽着君天遥一动不动的身体掠出了大殿,而那截圆木,则是将地面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