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珍藏和裴蓁蓁被分开安排坐了不同的车。
裴至和珍藏坐了一辆车,可能是他刚才下来得太急,会议中断,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完,上车之后就电话不停。
刚挂断,他转头看向叶珍藏,却欲言又止,因为又有电话进来。
这次应该是裴蓁蓁,叶珍藏听见他变了一种有些无奈的语气。
“听话!你先回去!在家里好好反省一下。”
“不行!你赶紧让刘叔送你回去,我去医院就行了。”
“”
“好吧。不过如果你去了医院再不听话,一定关你一个月禁闭。”
听得出来,他很溺爱他妹妹,语气里只有无奈,责备的成份很少。
叶珍藏一直扭脸对着窗外,实在不忍心让自己恐怖的脸落入他眼里——那不仅是对裴至眼睛的伤害,也是对她自己心灵的伤害。
这事儿可以和小学时做广播体操不认真被校长拉到升旗台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罚站,并列为叶珍藏人生两大最羞耻的事。
“对不起,我代蓁蓁向你道歉。”裴至挂断电话,沉吟着说。
“嗯。”叶珍藏哼了一声,继续僵硬地背对着他。
“我平时没时间陪她,她经常一个人,从小玩电脑玩游戏多,跟人实际交往的少,所以做起事来不知道分寸。”
“没事,算我自作自受吧。那天我不该骗她说陆慎言是我男朋友。”
话一出口,叶珍藏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打自招,心里更加忐忑。
裴至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那郁思文呢?也是骗我的吗?”
“没有,我和郁思文真的在交往。”
裴至不再说话了。
叶珍藏眼睛对着窗外,却没有看风景。玻璃窗上有他的影子,轮廓分明。
这时,叶珍藏脸上的油漆有一部分开始干了,象敷了一层海藻面膜,鼻翼那里结了壳,痒痒的。
叶珍藏忍不住用手去挠,挠完了鼻子又挠额头。
裴至捉住她的手:“别乱动,小心抓伤,一会儿到医院请医生清洗一下就好了。”
叶珍藏没理他,另一手没停,心想,难受的又不是你。背后却一暖,下一秒,她被拥入了一具熟悉的怀里。
裴至将珍藏乱动的手握得紧紧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他的怀抱又宽又大,将叶珍藏整个人包了进去。
淡淡青草的味瞬间淹没了叶珍藏,脸上似乎没那么痒了。
莫名其妙被泼油漆,又被围观二十多分钟,叶珍藏心里多少有几分脆弱和委屈,其实很想就这么将头埋进他怀里,纠结着,矫情着,贪恋着,叶珍藏说:“小心你的衣服!”
“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那我下狠手了啊?”话音一落,叶珍藏使劲将脸在他白色衬衫上滚来滚去。
“要不要后背再来一点?”
“什么意思?”
“索性来幅完整的印象派画作。”
“可以卖钱吗?”
“如果是裴太太的真迹,当然可以。”
“”
裴太裴太这个称呼永远不会属于她。
叶珍藏突然就黯然。
去了医院,早有几个医生等在门口,问明情况,那几个医生明显松了口气,额头上大写的“大惊小怪”四个大字明晃晃的。
裴至等在外面,叶珍藏被一个中年女医生拉进房间,用不明液体洗头洗脸,直至擦完全身。
问明叶珍藏有过敏史,医生让她留院观察二小时,如果没有其它过敏反应才可出院。
叶珍藏形容枯槁地躺在病床上,本来原谅了裴蓁蓁的,但是一番折腾下来,觉得脸重新被丢了一次,简直生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