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奇异的目光,笑道:“说得不错。不过你可知他是谁?”
宋甜儿问:“谁呀?”
楚留香说:“你最想见的人是谁?当今天下,谁的琴弹得最好?谁的画画得最好?谁的诗作得令人销魂?谁的菜烧得妙绝天下?”
他话音刚落,宋甜儿抢先道:“我。都是我。”
众人都大笑起来。李红袖笑她:“呸,大言不惭的小鬼。”
宋甜儿说:“莫非我的琴弹得不好?我的画画得不是一卷千金?我的诗作得不好?还有,我的菜你们难道不是最爱吃?”她说的,竟颇有几分道理。
楚留香喃喃道:“看来得让你们比试一番才是。”
李红袖说:“你说的,莫非是妙僧无花?”
楚留香点头,说:“我只见过他三次。第一次,我和他喝了三天三夜的酒;第二次,我和他下了五天五夜的棋;第三次,我和他说了七天七夜的佛坏蛋是怎样变成的。这次本来邀请他来坐坐,他听说船上有几个女孩子,却像只中箭的兔子般跑走了。”
楚留香c苏蓉蓉c李红袖开始讨论案情,觉得无花绝无可能犯下这等大案,又开始疑惑到底谁有那么大本事,进入神水宫骗取了女弟子的芳心和天一神水。宋甜儿本来在一旁坐着听,过了片刻却站起来道:“我练剑的时间到了。”
她走后,李红袖叹道:“她天天这般坚持不懈,难怪能取得这么高的成就,我们都刮目相看了。”
楚留香一怔。
大海的波涛与怒吼,若非身处其间的人,永远也想不到会有多么可怕。天地之间的力量和豪情,仿佛都在海里。
宋甜儿从大海深处踏浪而来,她白衣白鞋,手中三尺青锋,白玉一样的脸上毫无表情。此刻的她冰冷而锐利,仿佛她就是剑,剑就是她!
她踏上甲板的那一刻,楚留香含笑道:“你回来了?”
宋甜儿“嗯”了一声,她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她黑嗔嗔的双目也依旧是那样锋锐而寒意逼人,此刻的她,与平日完全不同,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宋甜儿甚至没有多看楚留香一眼,她扬起剑,素白c灵活c美丽到毫无瑕疵的手放在剑锋上,着迷地轻轻抚摸着,那么温柔又多情的触抚,仿佛那不是一把冰冷无情的剑,而是她最最深爱的情人。
楚留香的瞳孔一阵紧缩,握着剑的宋甜儿,全身散发着北风般冷厉的杀气。这种杀气并没有到收放自如的地步,因此如同北风扫落叶一样激荡无情。此刻他才真的相信了,李红袖说的——“甜儿的武功,只怕在江湖上已是罕逢敌手”。
甚至他自己是不是宋甜儿的对手,也尚未可知。
楚留香的眼睛扫过宋甜儿的鞋尖,那是她自己亲手做的绣鞋,白色的锦缎,上面绣着几朵白梅。她方才练剑的地方是大海深处,然而她踏浪而归,竟连鞋尖都没有打湿。
这已经不是轻功了,这已是神迹。
宋甜儿还剑入鞘,像是从一个美梦中不情愿地醒转,她脸上又带上了甜甜的微笑,看着楚留香说:“你明天要出门,今天怎么不早点睡?”
楚留香诚实地说:“我没想到你武功已这般高了,忍不住要过来看看。”
宋甜儿笑问:“怎么样?”
楚留香想着方才冷月下c黑海中,白衣素颜的美人踏浪而归,剑气纵横,突然心中一悸,脱口而出:“振袖拂苍云,仗剑出白雪。”
宋甜儿一时怔在那里,她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黑夜中的碧落海上,绝色鲛人拉着她的手,说“我教你怎样在水中来去自如,以后你也可以在大海里借风水海天之势练剑”。他蓝发如水,眼睛空茫却别有意味,冷淡地却难得温和地赞她一句“振袖拂苍云,仗剑出白雪”
这些事情她都已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