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霎时像撞进了一头小白兔,砰砰直跳起来。
枝繁叶茂的大树,树底下的光线,确实略显暗淡。只是,那两条扎起的羊角辫,是那样的显眼;甚至,那一缕清风吹起时,就像两只蝴蝶在微微震动着双翅。而那站立的姿势,左脚稍稍前伸,也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
这,敢情就是她了。
她,明晓玉,我以前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女孩!
这一次,她真的回来了!此时此刻,她就站在我眼前不远处的一棵龙眼树下。显然,她正等待着我走上前去。
哦,她为什么要回来呢?是割舍不下那幼年的一幕幕吧?嗯,还有一件事情,颇为费解:天还这么早,树下甚至还残留着一丝夜幕!这么说来,她,她猜想着我要去看田水,会从这儿经过,因此,就守候在这树底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这树底下,她站了多久了呢?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就这样伫立着
由于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就控制住了内心的激动,没有立即跑上前去。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甚至掠过这样的一个念头:如果,如果她转过头来,那么,我会不会有点手足无措呢?
看看一时没能拿定主意,我索性背转过身去。
背对背!这,还能心连心吗?
一咬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我再次转身向南。
天啊,我的天啊,树底下哪有什么后悔药呢人的身影呢?!要说有,也只是飘着一丝薄薄的晨曦!
小赵没了影踪,明晓玉也不知去向何处,我一时把眉头锁成了倒写着的浓浓的“八”字。
这个清晨,怎么时时处处透出不可思议c难以索解呢?这样想着,我迈开步子,向南走去:反正,我此行是看田水去的,这条路只能这样走了!小赵也好,明晓玉也罢,如果她们真的出现过,那么,我走出一阵子后,就可以来到这自西向东的沟渠上,到了那时候,这沟渠以东的这一大片稻田,其间并没有多少高树灌木的掩映,还怕她们插翅飞到天上去吗?眼前曾经出现的这两个人,是该弄清她们的“真面目”的想清楚这一节后,我的脚步,也变得从容c稳健起来了。是啊,路,就该一步一步的走。
这条沟渠,其实也就是龙潭的下游。农友们修筑她,就是为了灌溉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稻田。这沟渠,大致上是两条平行线。我所走的,是北侧(左手边)那一条。沟渠混凝土浇筑而成的,宽约五六十公分,比田基稍大些,不小心掉到水里的可能性,不很大。这,这倒不是废话:走在这条沟渠上,我会不时看一下右侧的清清的水流,随着水流缓缓漂移着的浮萍,以及那些轻轻摇曳着的水藻,水藻四周游来游去的小鱼小虾。
在沟渠上走出几米后,我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些,于是,我先来了一次远眺。哦,初升的太阳刚刚在东边的山头上露出大半张脸。那阵阵橙红,在无垠的水田表面上洒下万道粼粼的金黄。哦,有点像鲤鱼的鳞片;不错,眼前这许许多多的“鲤鱼”,正欢快的跳跃着呢。是啊,到底是朝阳,不会太刺眼。
收回远眺的目光后,我慢慢向前走去。
走出十来米后,我停下了脚步。
前面(东边)七八米远的地方,那沟渠上,正坐着一位和我一般年纪的小姑娘!
她,扎着一条马尾;因此,不会是小赵,也不会是明晓玉。
她的眼睛,斜向东南,因此,我所能够看到的,多半也只是她的背影;当然,说侧影,更恰当些。
她侧身坐着,挽着裤腿,几只小脚丫正轻轻地点着水面。“轻轻”这个词,应该没有问题:就像蜻蜓的翅膀掠过那水面,右前(东南)方不远处,水里的那些小鱼小虾并没有受到惊扰,而是依旧旁若无人的欢快的游着。
既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