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步往外走去,老六站在原地,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直保留意见的老六蓦然开口,“我虽然厌倦世事争斗,不愿与人为敌只求安稳,但是外人想在我的地盘上动我兄弟,我也是决不答应的。”
老三和我同时站住。
老六侧目过来,满面笑意,“放心吧,兄弟们都是这么想的。”
鼻腔一热,眼眶被灼烧得炽痛,仅一眨眼,就有两行热泪落下,如果不是这一次大劫在即恐将难逃,我可能都不知道,我有一群这么好的兄弟们。
老三听闻老六这么说,咧嘴一笑,释然撞了我肩膀一下,脸上的表情不是哭不是笑,却也是高兴极了,老六伸手拍了拍老三,“赶紧扶她过去吧,大哥还等着呢,现在就看大哥是什么样的态度了。”
“嗯。”老三赫然应道,连点头都格外用力,再看向我,傻乎乎笑着就已经足够说明他认定我这次一定有机会逃过一劫了。
半扛着我,两个人就这么一瘸一拐相互撑着走到了演武堂门口,老三将我的胳膊放下,看了看演武堂的大门,说,“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在门口等你。”
我忍不住唏嘘,又将是一场苦战了,老三倒看得开,头脑简单的人从来不会猜别人的心思去烦自己,这点儿我倒是挺羡慕他的。
松开老三,我只是以特别慢的速度一步一步挪到了门前,连推开门都特别费力气,“吱嘎~”一声,大哥闻声回头,又继续去顾他当下的事,“你先坐。”
他又径自去忙他的了。
从封藏完毕的锦盒中,取出一卷画轴,双手半举着走到我面前来,“老九,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我点了点头,连日来知道的一连串的事,无论是不是承受得住,都会发生,都已经成为事实了。我以为了不起的自己只能在暴风雨来临之际,眼睁睁看着自己在风浪里滚得乱七八糟的。
“老九,”大哥话说到一半,顿了顿,有什么是本来想说的,话一出口却突然断了,我心生怀疑不禁看向他,却发现大哥沉下脸来,“两年了,真舍不得我们兄弟就这么散了。”
眼见着他一手举着锦盒,一手将要开启。
我一把将他才打开一条缝的锦盒盖子按住,眉头一皱,眼睑一垂,泪水已经抑制不住的往外奔涌。
我强忍住要哭出的声音,顾不得表情变得狰狞。
我只知道,盒子盖一旦打开,有些事,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为什么,你们都要在这样一个时候,非逼着我去接受各种秘密。”
“老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或许一开始陪在你身边,是不得已受命,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最后对你,都是真心的。接受真相,是每个人成长必经的过程,这两年,不管是怎么开始的,也不管最后怎么结束,大哥都很骄傲,你曾是我兄弟的这件事。”他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不像我哭得跟泪人似的,他平衡着情绪,语气却有轻有重,有缓有急。
可是,我也舍不得你们。
还记得,两年前我刚上山的时候,那时候还没完全放弃从这个世界解脱,回到我的生活,要发生多少事,才肯放弃折腾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只怕只有我知道,如果不是这般兄弟的劝阻,我甚至试过用死的方式想要回去。
大哥一直是这群兄弟里操心最多的,二哥给我凤鸣剑,教我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的本事,老三跟我作伴一起闯祸
山寨里的生活,是我到这个世界以来,最先熟悉的方式。
他很坚持,像是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那样,我知道没得选了,慢慢抽回了手,这一次,这个大哥终于不再容忍我而退让了。
锦盒的盖子慢慢打开。
一卷画轴赫然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