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老实地摇头,“你告诉我位置,我可以找。”
卫泠毫不客气地冷笑,“我为何要告诉你?”
她脸色一滞,受伤地看向他。
就是这双清明澄澈的妙目,看得人无法拒绝。卫泠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可算是拿她没辙了,“先别去,我明日要取回一样东西。”
淼淼下意识地:“什么东西?”
他睨她一眼:“血石。”
淼淼咬唇哦一声,彻底不吭声了。
太清湖白天人多,淼淼不敢出现在众人视线内,便躲在水底下观望。
从水下能看到众生百态,她闲来无事,就喜欢观察每个人的表情,猜测他们的心情行动。曾经她用这种方式,偷偷观察了杨复十来年,百看不厌。
卫泠一早叮嘱她不能出来,他去太子府一趟,她便老老实实地在这等着。
血石在太子那儿,即便淼淼不要了,也不能落入杨谌手中,毕竟里头是卫泠的血液,指不定他拿去做什么事。淼淼一想到杨谌的脸,脑海里便闪现他将自己推落水的场景,忍不住咬牙切齿,“坏蛋。”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故意把她推进水里。淼淼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吩咐仆从不准下水,直到过去许久,才有人下去打捞她。
他怎么会知道的?难道跟血石有关系?
淼淼百思不解,一直等待卫泠回来。
晌午过去了,日头渐渐西斜,仍旧不见他出现。淼淼逐渐变得不安,该不是出事了?太子府戒备森严,她去过一次,知道里头的情况,卫泠孤身一人前往,能否应付得来?
淼淼越发不安,忍不住从水底石堆浮上来,隔着一层水面,看到岸上的人都陆续回家了。
霞光照得湖面一片橘红,像染了满湖血色,美艳绮丽。她在的这儿人烟稀少,又有一片柳树林掩映,几乎没人在意。淼淼悄悄探出头,四处张望了下,不见卫泠身影。
视线一转,落在前方一颗树下,她霍地僵住了。
只见树下孑然立着一人,宛如寒山修竹,白衣玉冠,衣袂轻飏。他一动不动地眺望湖心,眸色黝深,神情憔悴,无端透出几许萧索凄怆之感。短短几日光景,他便瘦了一大圈,很是虚弱,全无以前淡雅洒脱模样,显得失魂落魄的。
淼淼悄悄潜在不远处,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为何就觉得心疼。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跟她认识的他一点儿也不一样,仿佛整颗心都被掏空了,从云端狠狠跌入泥土中,摔得一身狼藉。
是因为她不在吗?淼淼不敢奢望,他以后能记得她,她便心满意足了。可如若不然,他为何会这样呢?
淼淼多想上前,告诉他别担心,她还好好的,只是不能陪在他身边了。
想着想着,眼眶便湿润了,淼淼捂着眼睛无声哽咽。不能哭,哭了又要掉珍珠了,她瘪瘪嘴一直憋着,直至眼眶通红,才嘤咛一声钻入水中。
淼淼在水底哭得形容凄惨,湖底沉了一地的珍珠豆子,她还在不断地掉眼泪,口中呜咽不休。
“我我没死”
杨复自然听不到,她声音小得很,跟自己说话似的。
卫泠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怎么了?”
淼淼抬起湿漉漉的双眸,眨了又眨,不答反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说罢睁大眼,看着他身后的长鱼尾,“你怎么也?”
卫泠摊开掌心,里头躺着一块血石,“以后好好收着,别再让人抢走了。”
淼淼露出惊喜,拿过重新戴在脖子上,点头不迭:“嗯嗯!”
她悲喜交加,是以没注意卫泠的脸色,他模样很疲惫,对于突然变回鲛人一事避而不答。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