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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品下车看是至祥,喜笑说:“你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至祥笑说:“刚来,下午来的。”大品笑说:“放假?”至祥笑说:“不是,过星期天。回家一趟看一看。”大品打着呵欠笑说:“累死我了,腰疼。我这还是好的呢,做上工,做下工更累。十天就把手皮换一遍。”至祥笑说:“这个大黑狗倒是挺好的。”大品笑说:“不好,只知道咬人,咬伤了就得给人家看,一针狂犬病疫苗就要130。不干活不知道上学好,顶着太阳一身臭汗一个月磨一层皮就知道什么是干活了。”至祥笑着“嗯”了三声。

    新羽从南面骑着自行车驮着一包棉花回来了,自行车“吱哇吱哇”地响,大品说:“到家坐会吧。”至祥说:“不了,我爸回来了。我得走了。”大品说:“走吧。”至祥边说边走了。到门口新羽下车,至祥在后面稍用力推着。到家后义蓉说:“喇叭上喊叫交什么修河费,说是利国利民,百年防水患。”新羽停下车子,至祥和新羽抬下棉花,新羽舀水洗手洗脸,义蓉说:“摊到各户,一个人要5元钱,我们就得30元。”

    新羽不答话,至祥只在那儿站着看头顶上黑夜的乌云,义蓉说:“吃饭吧,做好了。至祥把馒头端过去。”说着义蓉把饭锅端到堂屋,又返身到厨房把菜锅端到堂屋。新羽在院里洗头发,用凉水稍洗,再用肥皂搓涮,接着用凉水一冲就把头发洗完了。走到镜子前用塑料梳子梳头发,又到东屋换件深黑色裤子,挽起裤腿,用水冲洗脚,走到电视机旁,拿起塑料壶往碗里倒些凉开水,一饮而尽,又连喝两碗,义蓉已把小麦稀饭c茄子菜和馒头放在红色饭桌上,新羽坐在小板凳上抽支烟,烟雾缥渺往上升,20平方米的堂屋里散点着5瓦电灯发出的光亮。

    新羽说:“前两个月不是刚交过钱吗?这次还交做什么?”义蓉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说:“那是修路的,就北面那个大道。现在还在修着呢。一个人八元钱。这是修河的。不一样。”新羽大声说:“管它叫交什么呢,不交,他们没钱花了,净找我要钱。我没有。”义蓉大声说:“又不是我叫你交的,你朝我吼什么。爱交不交,查的时候就知道谁交谁不交了,强制执行,不交也得交,把名字贴在村委会门口公示。叫你露脸。”新羽“哼”了一声。义蓉说:“吃饭吧。”至祥坐在黑色小椅子上,三人吃饭。新羽说:“至明是两个星期过一个星期天,上个星期来了这个星期就不来了。”义蓉说:“不来更好。来了也是拿钱,15c20的。”至祥说:“我不想念书了。”新羽说:“为什么?”至祥说:“为家里减轻负担。”

    新羽大怒说:“用得着你?你自己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什么没钱,上学绝对有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想上学也没机会。无知的家伙。”至祥笑说:“我是真的不想念书。没意思,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方法去学习,不是学校给我指定什么我就学什么,而是我想学什么学校就得为我提供什么。若学校不能为我提供,我就离开,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离开学校不是不学习,而是为了更好地去学习。停止了学业不是停止了学习,而是为了更好地去学习。”义蓉说:“一套一套的。噢,照你这么说,别人都应该不念学了,反正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学校做什么?无用,干脆不用学校了,反正自己也会学嘛。”

    至祥说:“学校针对的是全体学生,不是针对某一个学生,我是针对我自己而说的。我不适应,别人可能适应啊。这也是正常的。”新羽说:“那国家还提倡什么上学好c念书好什么啊,是错误的。”至祥笑说:“国家是没错的,是正确的。但对我而言又是不适应的。”义蓉说:“国家是正确的,但对你又是错误的,那还是国家是错的,你是对的。”至祥笑着低头不答。新羽说:“你上了学之后一辈子吃喝不愁,你不上学一辈子就得犁地锄草。你自己回去睡觉时琢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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