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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正在谈论一件最不起眼的小事,可是却又如千斤重锤,每一个字都狠狠落在顾非宸的心头。

    在那一瞬间,他的脸色似乎是真的白了白,瞳孔急剧收缩,就连胸口的起伏都清晰可见。

    那种近乎变态般的快感再一次涌了上来,秦欢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享受够了,才伸出手去推他:“别挡着我的路。”

    可她的手还没接触到他的身体就已然被握住。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很凉,似乎是汗水,她却只觉得腕骨生疼,比方才激烈争执的时候疼多了。他一言不发,隔得这样近,她才算是今晚第一回看清他的脸,英俊的眉宇间有一种近乎阴郁森冷的气息。可是偏又不发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如古井般黑暗冷凝。

    此时此刻,他应该比之前更加愤怒才对,毕竟消失的是他的骨肉。她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下,其实也就是眉心动了动,随即他便松手推开了她,力量很大,像是在丢弃一件令人生厌的物品。

    她本就精神不济,经过这番折腾,再也支撑不住,双腿虚软,顺势俯回床边。

    他再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短短几秒的沉默仿佛令空气都陷入死寂。他在临走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仿佛来自阴冷的地狱。

    他面无表情地说:“秦欢,你该死。”

    门板被大力掼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在宽敞安静的卧室里。

    他终于走了,就像进来的时候一样迅速,几步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该死……

    秦欢俯在床边,似乎是真的丧失了所有力气,挣扎了许久才爬回到床上去。

    她闭上酸疼干涩的眼睛,双手按在腹部,在心中默念着顾非宸的那句话。

    也许,她的确该死吧。

    秦欢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梦里是那么累,好像正在涉水,水已经漫到了胸口,脚下全是淤泥,呼吸困难,举步难行,却又不得不走,因为对岸就在视线可及的前方。可是她每奋力向前迈进一步,湍急的水流便又会立刻将她冲回原地。这场单调循环的梦境不知持续了多久,她最后只是累得不想动,不想睁眼。睁开眼,便是另一个世界,是最现实也最让人绝望的世界,而她很清楚惹恼顾非宸的下场,她从小就知道。谁叫她跟这个男人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呢。

    醒来的时候居然还是凌晨,时间那样漫长难熬,她捂着发闷的胸口下楼倒水喝。

    没有灯,窗边只是透出一点微光,秦欢顺着楼梯走得很小心,快到厨房的时候才稍稍怔住。

    记忆中似乎也曾有过这样一个夜晚,她站在黑暗的楼梯边,忽然灯光亮起,坐在客厅角落里的男人安静地与她对视。也是凌晨时分,也是炎炎夏季,她当时一颗心怦怦狂跳,几乎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因为半夜受了惊吓,还是因为沉溺在对方深沉似海的目光里,抽不出神。

    喝完水,才觉得胸口烦闷稍退,其实身体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但她刻意选择忽视。刚想回房,只听见大门外头汽车发动机轰响的声音,门廊上的声控灯立刻亮起,将客厅落地窗照得一片明亮。

    她知道是谁,却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才回来。

    想躲已经来不及,她索性站在原地,冷眼看着顾非宸进门。

    司机没有一同回来,这让她有些吃惊,因为顾非宸平时极少自己开车。这么久以来,她见他亲自坐进驾驶座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在仅有的几次经历中,她有幸亲身感受他的车技,却没有一次不是惊险连连,事后罚单无数。所以,她一向都将他不开车的原因总结为他保留着社会公德心的最底线,至少能为路上其他人的生命安全着想,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可是今晚……她微微皱了皱眉,怀疑他连最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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