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绽开一个笑颜,“没有关系的,真的,你相信我,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小荷花,以后我一定养着你,不要你受这种委屈。”
最后,男生在月光下,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很动听很动听,是程清池听过,最好听的话。
有一个少年,在十七岁的时候,对她说,他以后要养着她。
王忠雄继续骂骂咧咧的,连带着苏凛也一并骂了进去,男生用力地踹了一下自行车踏板,恶狠狠地让他闭上嘴,他顿时卡壳,这才堵住了更加不堪入耳的话。
“我警告你,要是下次再被我听到你骂她,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听到没?”
“不信你可以试一试,反正我这拳头,也好久没有活动过了,老子以前每天背着沙袋跑几公里,对付你这种看着就浮肿体虚的大肚油腻男,还是绰绰有余的。”
“把你打进医院我也不怕事,反正我爸妈会帮我摆平。”
王忠雄本就是有点欺软怕硬的人,苏凛皱眉的模样,确确实实带了点不符合年纪的杀气,又因他好动,经常运动,浑身有劲,个子又高,稍微发个狠威胁一下,就有点怂了,不过,到底是不服气的怂。
“你他妈的算老几。”
王忠雄啐了一口,心里越来越不平衡。
他妈的连毛都没有长齐,就敢在他面前拽了?借着酒劲,他愈发不服气。
可又不敢将这股不服气发泄在苏凛身上,只敢等他走了以后,用力地扇了程清池一巴掌。
“贱婊子,钱没给我挣回来多少,倒是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一瞬间,脸上泛着五个火辣辣的印子,程清池连痛都习惯忍着。
破旧的土房,陷入浓厚阴沉的月色里,外头的风愈发冰凉,本是夏日最炎热的时节,却忽然降温,毫无征兆。
摇摇欲坠的煤油灯下,是一番凌乱骇人的迹象。
王忠雄一回到家,就将在外头受的气发泄在程母身上。
先是工地上的破事儿,又被克扣了工资,买了瓶酒,口袋里的零钱又不够买把下酒的花生,回来还见到程清池这小贱人和一个男生拉拉扯扯,那男生算个什么东西,也骑在他脖子上。
不是逞英雄吗?
让他逞!让他逞!
他这就把程清池这丫头片子收拾一顿,看那男生还跳不跳出来主持正义了。
瓶瓶罐罐,哗啦哗啦,碎了一地,王忠雄将房门踹地稀巴烂,抄起凳子就往母女两个身上砸过去。
一边像疯了似的,不管手边有什么,抄起来就往她们身上砸,一边骂骂咧咧,“赔钱货,贱人,拖油瓶,要不是你们两个拖累我,老子早就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你不要打妈妈,要打就打我好了。”程清池死死地将母亲护在怀里,凳子全砸在了她那瘦削的肩膀上,七零八落散了架,而她的肩膀,也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她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妈妈的身体不好,根本受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话,还真是提醒王忠雄了,这个小贱人,才是今天最让他生气的罪魁祸首,不打一顿,实在难以解他心头之恨。
一把将地上的女孩拉起,先是狠狠抽了几个巴掌,又是把她推到墙上,“才几岁就想着去勾引男人了,我瞧你干脆去卖好了,反正你妈也需要钱看病。”
那一连串的巴掌似乎不够解气,扬起手,再是一拳,程清池的面容,早就青红青紫,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她被推到墙壁,后脑勺也用力地撞了上去,一瞬间,似乎要没有意识了,脑子里只是“嗡嗡”作响的空白,甚至连痛不痛,她都觉得快要分辨不出来。
“我,我以后会还给你的,我马上就去赚钱,我带妈妈走,不拖累你。”
齿间都是腥咸的血丝,每一个字从喉咙里发出来,都分外艰难。
“我呸!